宴蓉听得心惊肉跳,竟连后宫也不安生了?不过,能给皇帝下毒,多半是宠妃级别的吧?
“是哪位妃子?”宴蓉不禁问。
“如妃。”段景蘅简洁道。
“什么?”宴蓉惊讶得嗓音都变了调儿,如妃啊……那可是陛下这几年最宠幸的皇妃了,进宫之后一直荣宠不衰,如今已经是后宫四妃之一,地位仅次于皇后。
而当初皇帝之所以如此宠幸于她,无非是因为这女子家世清白,家族势力牵连不广,性子温婉纯善。
如今看来……纯善个得儿!
所有的所有不过是表象,此人是货真价实的敌国奸细,随时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那她现在人如何了?”
“如妃宠冠后宫,只要毒晕陛下,在皇宫基本就能一手遮天,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陛下也有她不知道的事……”段景蘅顿了顿,小心地看了一眼宴蓉的脸色,这才继续道,“此番我也是借了江湖势力拼死才将陛下从宫中偷梁换柱地带出来,如妃见事情败露,本想吞金自杀,被人拦下,如今人已然伏诛。”
宴蓉皱眉,不解道:“既然下毒之人已经伏诛,为何你还要带着陛下偷偷摸摸地出来宫外瞧病?”
段景蘅低低叹息一声,语气充满了无奈:“娘子有所不知,经此一事,陛下和我一直认为宫中已无人可信,陛下在昏迷之前告诫我一定不能让他长留宫中。为夫思来想去,也只有来求助娘子了。”
宴蓉撇撇嘴,内心有些暗爽。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信服,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你放心,陛下所中的毒不复杂,只要好生休养便好,后期清理余毒也不侵害身体的……”
“蓉儿,”
宴蓉话说了一半便被人打断,段景蘅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硬生生将宴蓉到了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半晌不语。
嘿……这人说话就好好说,突然动手动脚干嘛。
段景蘅看着她,一双眸子柔了下来,开口说话也好听的很:“蓉儿……”男人还是那般叫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嗓音低沉,等到宴蓉感觉到不自在正想打断他时,他却轻轻笑了一下,继而道,“不必与我说够么的,你的医术,我自是放心,而你……你是我在万般危急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能想到去求助的人……”
宴蓉耳根子有些发烫,他没说一句喜欢,满心满眼却都是对自己的深情,那感情太直白太炽热,让她就这么直愣愣地对上,避无可避。
宴蓉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的掌心抽出来,小心斟酌着语句说道:“倒也不必如此肉麻。”
“嗯?”段景蘅没听清她这嗫嚅声,探究似的目光投了过来,遂又挑眉问道。
宴蓉摇了摇头,试图蒙混过去,慌乱中才又找到一个话题来,忙不迭问他:“对了,方才你说的江湖势力,是什么,还有之前那个鹤云镜,瞧着是个武林高手,却也唯你命是从你俩的关系,不止是至交好友这么简单吧?”
段景蘅呼吸一窒,人也愣住,没想到她会突然挑起这个话题,最后只得老实答道:“实不相瞒,为夫的另外一层身份,是漕帮现任帮主。”
“漕帮?”宴蓉瞪大了双眼,从前听赵大夫提起过,似乎是活跃在江南一带的江湖势力,这些年来惩恶扬善,经常帮着治理水匪,比起一些不作为的地方官,口碑甚至比官府还要好。
没想到,段景蘅竟然是漕帮现任帮主。
“为什么?”宴蓉思虑良久,只问出这么一句。
段景蘅定定地看着她,早已经准备坦诚一切,目光之中没有半点欺瞒:“世人只知我幼年丧母,却不知我母亲来历。她本是漕帮前任帮主,当初她是在剿匪的过程中与受伤流落在外的父亲相识的,这才结下一段缘。”
“那鹤云镜呢?”
“我的母亲在位时,他父亲手底下掌管的是漕帮最大分舵,现在舵主是他。”
“难怪……”宴蓉低声嘟囔着,心想难怪鹤云镜这样的高手都对他唯命是从。
宴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睨他一眼,打趣道:“世子爷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见她这副语气,段景蘅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心里一急,赶紧解释道:“娘子明鉴,此事并非我有意隐瞒,这阵子我也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向你坦白,自从认定了你,我便从未对你有过二心,更不会刻意隐瞒什么……”
宴蓉被他这一连串的陈情剖白说得愣住,瞠目结舌道:“你在说什么?我方才并非嘲讽你,是真的只是表面意思。”
段景蘅明显不信,脸上尽是狐疑。
宴蓉无奈,失声笑道:“好啦,你放心,自从在统领府同你讲清楚,我便已做好一切准备,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去生你的气。仔细想想,你也挺辛苦的。”
段景蘅听完,眸光一闪,大有喜极而泣之势。接着,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娘子,你真好。为夫娶到你,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宴蓉被他这个动作吓住,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推开他,就这么僵着身子任他动作,最后,竟鬼使神差地缓缓抬了手,也轻轻回拥着他的肩膀。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