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宴蓉挑眉,“他还带了谁,军营凄苦,难不成还带了个准媳妇回家准备成亲了?”
“是渭北节度使家的小姐,林织羽。”
宴蓉皱眉,林织羽,从前没听过这人,扭头正要询问段景蘅,却见后者神色有异,脸色也僵了那么一下。
段景蘅半晌不语,宴蓉虽是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只是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然后让丹琴带路,也前去会一会那段景鸿。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嫂嫂,小叔子回府,礼数也不能怠慢了不是。
就在她起身时,段景蘅把被子一蒙,冷漠道:“就说本世子病重,下不来床。”
宴蓉没说话,丹琴应了一声,二人走了出去,很快来到王府大门。
要不怎么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宴蓉刚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站定,便看见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后方还跟着一支百十来人的车队,悠哉悠哉,晃晃悠悠,淡定非凡,看着一点都不像从边关赶回来的样子。
倒像是去出游回府。
宴蓉翻了个白眼,心想,难怪段景蘅提起自家这个弟弟的时候也是一肚子气,想来跟随父亲去边关打仗也只不过是个好听的幌子,像他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上了战场恐怕也是养尊处优拖后腿的那个。
马车终于来到王府大门前,一名士兵上前掀开马车帘子,段景鸿伸出手来,让他扶着下了马车,再慢悠悠来到王妃和郡主跟前,活脱脱一副贵公子做派。
对于这种行为宴蓉内心充满了鄙夷,却见王妃已经迫不及待上前去,段景鸿刚唤了一声“母亲”,便几乎要喜极而泣,抓着自家儿子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似乎生生要将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才罢休。
“鸿儿,我的儿啊,此去边关凶险,条件艰苦,你受苦了。”王妃说着说着就要拿帕子拭泪。
“娘……”段景鸿也哄她,“你快别哭了,你看,儿子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
王妃一边点头一边笑,也不再哭泣。
宴蓉见自己被全程忽略,只好上前自己刷存在感,只见她故意哎呀了一声,夸张地叫道:“想必这位就是小叔子吧,我是你兄长刚过门的妻子,按照辈分,你可唤我嫂嫂。”
王妃本就不待见宴蓉,见她如此毫无形象的大嗓门,心里面更加厌恶了。但是碍于礼数,也只好硬着头皮同他介绍:“鸿儿,这位是宴尚书府中的千金,数月前刚刚嫁给你大哥,现在是景王府的世子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对我和你姐姐可是关照有加呢。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宴蓉一听,忙谦虚道:“哪里哪里,王妃保持内院辛苦,宴蓉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可是乐得清闲呢。”
王妃暗暗咬牙,心想,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段景鸿打量着宴蓉,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眼神。毕竟在他回京之前就收到过王妃的书信,对这位嫂嫂大致有一些了解。听说因为她,让母亲和姐姐受了不少委屈。
尚书府嫡女?哼,不过就是个三品官员之女,嫁进王府就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竟敢在他景王府撒野。再说,就大哥那副破烂身子骨,还能给她撑腰到几时。
心中存了气,段景鸿再面对她时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于是草率地点了点头,当是行了礼,接着极为生硬地唤了声嫂嫂。
知道他什么尿性,既然是王妃生的,那肯定跟那母女一个鼻孔出气,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这一点宴蓉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也并不和他计较。
只是想着见了礼打了招呼便找借口溜了,没想到在王妃把段景鸿迎进去之时,他突然道:“母亲等一等,还有个人你们得见见。”
“哦?”徐氏惊讶道,“鸿儿此番回来,还带了客人呢?”
段景鸿神秘一笑,摇了摇头:“是客人,也是旧识,母亲和姐姐若是见到她,肯定也会喜欢的。”
宴蓉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从丹琴口中听到的那个名字,哦,想必这神秘来客就是那渭北节度使之女,林织羽了。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留下瞧瞧人长怎么样。而且,想到方才段景蘅听到她名字时那副模样,她不禁更好奇了。
段景鸿转身看着后方车队,这才发现在他马车后头,还有一辆颜色更为鲜亮些的马车,此时,两名梳着蝴蝶发髻的侍女从马车上先行下来,然后掀开车帘子,随即,一双白嫩柔夷便从里头伸了出来,搭在其中一名侍女的手上。
女子穿着水绿色长衫,外头系了一件白色披风,年纪瞧着与段景薇差不多,身段婀娜窈窕,小巧的脸颊上,五官也是精致小巧的,让人看了就感觉心生怜爱。
宴蓉不禁感叹,不愧是大家闺秀,虽然是渭北一带的官家小姐,但是这走路的端庄仪态可丝毫不输那些京中贵女。
“织羽!”段景薇率先眼前一亮,上去挽住了她的手。
王妃也觉得惊喜:“你这孩子,怎么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人准备准备。”
林织羽也拍了拍段景薇的手,然后抬起帕子掩嘴微笑,朝王妃轻轻摇了摇头,就连开口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王妃说笑了,我也是听说景鸿从边关回家过年,央求了爹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