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她医治宫中时疫有功,段景蘅一声不吭就给她要回了一道圣旨,从此头上多了个大豫朝第一女神医的名号,同时却也惹来了不少风波。
就连这次被人告上公堂,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也和这个名号有关。
所以,什么是皇恩?
这不是荣耀,是夺命的刀呐!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也许是宴蓉的反应太强烈,将段景蘅都吓了一跳。他没说话,只是朝她投来一个探究似的眼神。
宴蓉轻声咳了咳,小心措着辞:“我本就是景王府世子妃,后来又受圣上亲封,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这个第一女神医,如此殊荣,我已经很满足了。倘若圣上还想封,我是真承受不住了。”
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
哦,说文雅一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段景蘅眼睛里忽然有一丝光芒闪过,他瞧着宴蓉,眼神是那样炽热:“娘子方才说什么?”
宴蓉莫名其妙,她才说完啊,这人是鱼的记忆?
“我说倘若再来个什么别的封号,我承受不住了。”
“不是,上一句。”
“第一女神医已经很满足了。”
“也不是,还在前面的。”
“我说我原本就是景王府世子妃……”
说到一半,宴蓉的声音软了下去,气氛也渐渐偃息下来。因为她忽然发现,这个奸诈的男人,竟然在给她下套。
段景蘅笑得眉眼弯弯:“嗯,你是我的世子妃。”
换言之,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宴蓉险些承受不住他话语里的直白情感,和那几乎要喷火一般的热烈眼神,毕竟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前半程穿梭于枪林弹雨救死扶伤,后半程只想吃过喝玩乐的潇洒人生,统共也没正经谈过恋爱,遇到这种情形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索性绕开话题吧。
“嗯,那个……倘若圣上要赏,就赏我些金银珠宝,没别的要求,值钱就行。”
段景蘅知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也不恼。他近期表明心迹确实频繁了些,她再怎么随性奔放,与众不同,好歹是个女子,也是要一些矜持的,他还是悠着些,不能把人吓到了。
“娘子,这景王府里头,珍奇古玩也不少,你若是喜欢,都可以拿去换钱财。再不济,去钱庄支些银票也可,那个用起来更方便。”
宴蓉单手支撑着下巴,苦恼道:“景王府的东西有几样是我敢用的?再说了,那再多的奇珍异宝,也都在库房里,库房的钥匙在谁手里?”
还不是在你那后娘手里。
凶悍的跟个母老虎似的,天天想着法子对付她,方才回来的时候还给她找不痛快呢,她可不敢手伸那么长。
段景蘅沉吟片刻后道:“原来娘子担心的是这个,那为夫知晓了。”
等等,你知晓什么了?
难道要去明抢库房钥匙吗?
“那个……”宴蓉看着他,忐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先前从尚书府坑来……呃,要来的东西还多的,我不缺银子花,你莫冲动,你现在还装着病,你后妈在王府耳目那么多,不要露馅儿,回头再坏了大事。”
段景蘅抬眸看她,满眼都是温柔:“娘子是在关心我?”
这一次,宴蓉倒是没有否认:“废话。”
好歹在这个危机四伏景王府,段景蘅确实是她可以信赖的人,别的不提,这个战友情总不是假的。
“先不说这个了,总之你别冲动啊”,宴蓉看他不说话,忙又提醒了一遍,又想起菩提庵的事,颇觉头疼,“圣上有没有说怎么处置那些贵妇?”
京城去青楼寻欢作乐的达官显贵倒是也不少,却都是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像镇国公府小公爷那种没有官职在身的,才敢光明正大。
而且,只要别弄出大乱子,上位者也不会多管。
但是,私底下找小倌儿的贵妇……嗯……按照律法,不仅犯了七出之条,还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加上菩提庵的敌国窝点这个噱头加成,倒是够她们喝一壶的。
就是不知道寒蝉后面还会不会继续作妖,比如狗急跳墙什么的。
“虽然圣上并没有明说如何处置,但此事非同小可,恐怕不会轻饶,而且,那些个贵妇也是有夫君的,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都是有身份的,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娘子不必担心,为夫既已经让你出了公堂,便不会让你再进去。”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段景蘅道。
听他这么一说,宴蓉就放心了。
她自然是不在乎那些污名加身,反正日后都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
只是,这些个破烂事儿,太影响她行医治病,影响她赚积分了啊喂!
仔细一算,就因为跑公堂,她生生错失了多少积分。
心痛到无以复加。
不过既然事情解决了,她也就可以继续回去坐诊了。她的积分,她的天材地宝……
想到这里,宴蓉突然记起自己要换的天材地宝是干什么用的,扭头偷偷看了一眼段景蘅,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
“你最近还有毒发过吗?”
段景蘅莫名其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