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夫,上午你没来,我忘了同你讲。闫统领家的小姐服用了你的药方子,如今身子已经有了明显好转,说是这几日想必就可以痊愈。统领府派了人来,想请你过去赴宴,说要感谢你呢。喏,这是统领府管家今天亲自送过来的名帖。”
宴蓉点点头,顺带问道:“上次我留的那最后一道药方,你可有给统领府的人?”
“这么要紧的事,自然是给了,容大夫尽管放心。”赵大夫说着,便讲一封红色拜帖送至她的跟前。
宴蓉伸手接过,这掐掐手指算算日子,闫小姐的病确实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展开信帖看看上头赴宴的日子,心里头有些惆怅,她是真的不想去赴什么宴,只想安安心心待在回春堂治病救人,积攒积分。
不过闫统领毕竟是掌管京城治安,也是个看得过去的官儿,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无名女大夫,不是大豫朝第一女神医,景王府世子妃,倘若不卖这闫统领面子,怕是整个回春堂上下都要遭殃。
看来,这一趟还是得去。
宴蓉低了口气,将那名帖合上,和回春堂的大夫们一一打了招呼,这才告辞离去。
丹琴照例躲在一处巷子里,见宴蓉从回春堂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给她披上那件月白色的厚披风。
自从上次被赵大夫揶揄一阵过后,她便再也没穿过这件披风去回春堂。不过丹琴也是真执拗,每次出门非要给她带上。只要人一出来,先没见着脸,披风倒是先压到肩膀上了。
宴蓉无奈,丹琴给她系披风扣子的时候碰着了她的下巴,触感冰凉至极,让她不禁颤了颤。
丹琴系好披风带子,退后一步,请罪道:“丹琴粗手粗脚,给世子妃带来不适,还请世子妃恕罪。”
宴蓉摆摆手,将她的手给按了回去:“你天天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危,我坐诊的时候你还在外头守着,已经够辛苦的了,我哪里还能怪你,你也真是的,带了披风为什么自己不先穿来御御寒呢?”
丹琴固执地摇头:“世子妃万万不可,这是世子命属下给您准备的,属下怎可逾矩。”
宴蓉皱眉,瞥了眼她一身利落的打扮。是真利落,也是真单薄。
“就算如此,你日后出门多穿些,好歹能抵御风寒。”
谁知,丹琴却是摇了摇头:“属下出门不可多穿,这是规矩。”
宴蓉翻了个白眼,不满道:“怎的?你们做死士的,还有自虐倾向?还是世子虐待你们了?”
丹琴恭敬地行了一礼,解释道:“并非是主子的问题,也不是属下有自虐的癖好,而是因为身为虎贲,职责之一便是时时刻刻守卫主子的安全。如若穿太多,身上的皮肤被厚衣裳裹着,便会觉查不出靠近的危险。”
宴蓉听得惊奇,突然又想起在现代,战士们有时雪天作战或者外出侦查,都会刻意穿比较少衣服,就是为了保持清醒和警惕。
当时她还有些不理解,现在却是都懂了。
宴蓉撇了撇嘴,深深看了丹琴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好冰,想必都已经冻僵了吧。
本来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手,忽然被覆上一片温暖,丹琴先是错愕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就有些无所适从。
她后退一步,就要将手抽回,宴蓉却紧紧抓着她的手,改握为牵,用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不许放手,这是命令。”
丹琴还想挣脱,宴蓉继续道:“你主子让你听命于我,你自然也不能违抗我的命令。你要是再继续挣扎,我就去他面前告你状。”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威胁真起了效果,丹琴听了过后,犹豫片刻,当真停下了动作。垂着手,默默无言,就那么让宴蓉牵着。
宴蓉心情大好地拉着自家属下继续往前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上了景王府的马车,坐着马车转过两条街,宴蓉掀起车帘子,看到外面有一家卖羊肉汤的馆子,便招呼车夫道:“停下停下,赶紧停下来!”
那车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勒紧缰绳,长“吁”一声,将马车给停了下来,回头殷勤地问道:“主子,可是马车巅太快了不舒服?可要我慢点?哎主子您怎么……”
宴蓉利落翻身下车的动作硬生生止住了车夫的话头,她颇为豪爽地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示意他在此等待,然后带着已经跟了下来的丹琴走进那家馆子里。
“二位客官,您要点什么?”见宴蓉衣着不俗,周身气质也不太一般,看着就不似普通人,有眼色的小二立马迎了过来,弯着腰问道。
宴蓉来到桌边坐下,示意丹琴也坐,后者本来想开口推辞,但是耐不住宴蓉那双眼睛里暗藏的意味,似乎是在说“某个死士又不听命令”,只好妥协,也随着她坐了下来。
宴蓉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这才抬头看着那小二,吩咐道:“来两碗肉汤,要热的!凉了不给钱啊。”
那小二愣了愣,似乎是少见女客人会这样说话的,赔了笑,拍拍胸脯给她保证:“二位放心,本店的羊肉汤都是由高汤熬制,连汤带肉都是新鲜的,热度自然也是能够保证的。这大冷的天,绝不会让您二人给凉着了脾胃的!”
小二说着,一边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