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景王府门口,宴蓉便透过车帘看到外头乱糟糟的。
“那些人在干什么啊?”宴蓉奇怪道:“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好像在查犯人一样。”
许多穿着盔甲的官兵,在沿街不知道排查什么,遇到商铺就进去挨个询问。
段景蘅抬抬眼皮,声音雍容优雅:“谁知道呢。”
宴蓉又看了一会儿,到底也没看出来什么,只好放下了窗帘。
到了景王府门口,宴蓉小心翼翼搀扶着段景蘅下了马车。
王妃徐氏居然在门口等着。
“世子妃这是去哪了?”
宴府派人来请段景蘅的时候,王妃也看到了,留意多问了一嘴,这会儿子赶过来看宴蓉的笑话。
只是看到这两人手挽着手,似乎很是亲密,有些诧异。
“咳咳……”段景蘅咳嗽两声:“没什么大事,宴夫人想蓉儿了,便将她叫过去看看。”
王妃疑惑:“那你怎么也去了。”
没等段景蘅说话,宴蓉抢答道:“世子当然是想我了,我们新婚燕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妃能理解吧?”
王妃被噎住:“你……”
怎的如此口无遮拦!
王妃自己跟景王的感情也就那样,此时被她这样一说,倒是有落了下乘的意思。
“天冷了,世子身体不好,没事还是不要出门了!”王妃咬牙道。
宴蓉当场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段景蘅身上,柔声道:“世子,咱们赶紧回去吧,在风口上站着怕着凉。”
王妃强行平心静气,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
“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王妃恨恨道。
晚上,丫鬟送了饭菜来。
宴蓉掀开食盒看了眼,自言自语道:“能吃吗?”
段景蘅幽幽的躺在床上,拿手指不知道比划着什么,却还有空回宴蓉一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宴蓉咧开一个嘴角,是啊,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拿起一块芙蓉糕,送到段景蘅嘴边,眼睛一眨一眨的:“世子爷尝尝?”
段景蘅哭笑不得:“你拿我试毒?”
宴蓉拍拍胸口:“放心,我医术很好的,不管这里面是什么毒,我保证把你活蹦乱跳的救回来!”
段景蘅搓捻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之前问过你,你的医术是怎么来的。”
宴蓉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谎话,她早就在心里说过几百遍了:“是我小时候在庄子里,拜了一个师父,他教我的。”
段景蘅点头,脸上表情神秘莫测。
今日,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回禀,宴蓉在庄子里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哪里去认识个什么师父?
但他亲眼看到过她的医术,至少,她对人体穴位的熟练,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再加上,他也曾在婚前调查过宴蓉。确实与现在的宴蓉,不像一个人。
“喂,想什么呢?”宴蓉歪着脑袋。
段景蘅抬眼看她,眸中的狐疑已尽数散去,换上一副委屈兮兮的语气:“我好歹是跟你拜堂成亲的夫君,你忍心让我中毒吗?”
宴蓉哼一声:“跟我拜堂的可是公鸡,哪里就是你了。”
“不如你把公鸡抱过来,让它来替你试试毒。”
“那不行。”宴蓉认真的:“做人怎么能那么残忍。还是拿来炖汤吧。”
段景蘅:“……”
两人拿着一块糕点推来推去,最终还是决定晚上再偷偷溜出门吃。
“唉。”宴蓉跟他打得筋疲力尽,做世子妃还真是难啊,连个饭都不能好好吃。
第二日。
宴蓉一大早便猛地睁开眼睛,随便找了身常服穿上,想了想,今日要去的好像是什么禁军统领家。
她现在好歹也是景王府的世子妃,万一被认出来了,麻烦还挺多。
于是她将自己的脸色涂成姜黄,又用毛笔点了好几颗痣,直将自己涂成了满脸麻子,最后又找了围帽,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从王府的后门溜出去。
在她走后,原本闭着眼的段景蘅忽的睁开眼:“跟着她。”
“是。”未见其人,只闻其声。
宴蓉高高兴兴往回春馆去,发现路上的官兵更多了。
大清早的,原本冷清的街道上,显得更加萧条,甚至多了分衰败的意思。
宴蓉纳闷的到了回春馆,赵大夫一见她来,先是愣了一下,等宴蓉把围帽掀起来,露出容颜,赵大夫才连忙过来招呼:“这位病人,你是来这里点麻子的吗?”
宴蓉眨眨眼,凑过去小声道:“是我,容雁。”
赵大夫大惊,一日不见,容雁大夫怎就长了满脸麻子!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女子在外多有不便,将自己打扮的丑陋些,也能避免许多麻烦。
宴蓉看着回春馆里问话的官兵,悄悄问赵大夫:“出了什么事呀?”
赵大夫正要开口,巡查的官兵就到了宴蓉面前。
“这是何人?也是回春馆的大夫吗?”官兵问道。
赵大夫忙道:“是是,这也是我这里的大夫,你们要找的人,应该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