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蓉带着几大箱子嫁妆回了景王府,只觉得天气晴朗,神清气爽。
回头她可得想想,怎么把这堆东西都给卖了,换成银子。
王妃徐氏看到她将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搬到自己院里去,一时有些咬牙切齿。
不是说她只是宴尚书养在外头庄子里,不怎么被人在意的女儿吗?怎么今日回门,带了这么多嫁妆回来!难道她听到的消息有误?
恰好,她让跟着一起去宴蓉回门的丫鬟回来了。
那丫鬟只是个粗使的,跟着宴蓉回门,也只能远远的看着,搬搬上马车的凳子。
见徐氏找她来问,便将她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王妃,世子妃跟晏家关系挺好的。我还看见宴家人在宴上,给世子妃夹菜。世子妃也跟他们有说有笑的。”
“哦,对了!”那丫鬟想了想,又道:
“宴夫人与世子妃确实关系极好,不仅将她生母留下的嫁妆都给了她,还添了几间京城里生意好的铺子。就连走的时候,宴夫人都亲自相送,久久舍不得离开呢!”
“这个宴家!”徐氏怒道,抬手就摔了一盏茶,那丫鬟吓得连忙跪下,瑟瑟发抖。
“不是说送过来的是个无宠的土包子吗!”徐氏咬牙切齿,她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这个宴蓉,明明就是个受气包!宴家四小姐不想嫁,这才换了她!
徐氏当时也信了,谁家会把好端端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
可是现在,徐氏却发现宴蓉与宴家关系极好!
“难道……”徐氏心中浮现一个新的想法,难道宴家是在扮猪吃老虎,等着段景蘅这个病秧子一死,让女儿仗着世子妇人的名头,霸占景王府家产?
不行!这怎么行!
“既然宴家要跟我斗,那就别怪我狠心了!”徐氏眼眸中渗出毒光,景王府的家产只能是她和她儿子的,容不得别人觊觎!
徐氏朝那丫鬟道:“去给世子妃送碗羹汤,要用御赐的血燕熬,熬好了,务必看着世子妃喝下去!”
那丫鬟听出徐氏话中的意思,领命转身就往小厨房去了。
厨房的烧火丫头小伊见她带着血燕来熬,顿时惊讶道:“夫人今日已经喝过一碗了,为何又喝一碗?”
那丫鬟对她并不隐瞒:“这不是给夫人的,是夫人吩咐给世子妃的。”
当然,她才不会告诉小伊,这血燕是有毒的。
小伊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前两日往宴府中传过去的消息,是景王府上下都很讨厌世子妃,处处找她麻烦。
可是怎么今日,景王妃居然要给她熬血燕喝?
不行,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景王府上下,对宴蓉这个庄子里回来的野丫头,疼爱有加。
宴蓉看着手里的嫁妆单子发愁。
她原先只想着换了钱方便,但现在一看,却知道这么大的产业,要全都卖了也是需要时间的。
先不说这些铺子她要转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连这些古董字画、玉器首饰,都要卖了,也得找好几家当铺。
“哎。”想着想着,宴蓉终于叹了口气。
段景蘅正在身后的床上躺着,见她叹气,笑问:“怎么了?”
宴蓉忽然眼中放出精光,问道:“世子爷,你说,我要是想把这些东西都卖了,该找谁去?”
段景蘅伸出一只手支着头,又将身子撑起来,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为什么要卖掉?”
宴蓉有些心虚,脸上也有些发红,但她很快打好了草稿:“我从小在庄子里长大,又不会打理铺子。这么多东西放在我手里,万一赔了怎么办?”
“还是趁现在赶紧转手,好多卖点银钱防身,你说对不对?”宴蓉自认她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一定能把段景蘅哄骗过去。
果然,段景蘅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确实,夫人每天为我劳累,确实没时间打理铺子。”
宴蓉使劲点头,又突然道:“啊?我什么时候为你劳累了?”
段景蘅换个手支着下巴,学着她的声音:“世子不能劳累,但是我能啊!”
又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放心,为夫感激你这份劳累,记在心上。”
宴蓉:“滚!”
段景蘅果然在床上滚了个圈,笑容浮在嘴角。
这个女孩,倒是惯会逗他开心。
宴蓉冷哼一声,看着好好一个人,就是死活不正经。
“世子妃,世子妃在吗?”外头有丫鬟的声音传来。
宴蓉没好气:“进来!”
来人约莫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宴蓉看她有些眼熟,道:“你不是那个……今天跟我一起回门的……”
“奴婢小怡。”丫鬟拎着个食盒,给她行礼。
宴蓉点头,名字倒是挺会占人便宜,年纪不大,要当人小姨。
“给世子妃请安。”小怡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里取出熬好的血燕,放在桌子上:
“世子妃,这是王妃专门让人从库中取来的血燕。王妃体谅您辛苦,特意熬了好几个时辰,让奴婢给您送过来。”
宴蓉凑过去看一看,熬了好几个时辰,那还能喝吗?
她拿勺子随手搅了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