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板车的男子还想说什么,就被眼前一抹身影挡住去路,抬眸一看,竟是顾苏落。
两人神情齐齐一怔,随即才回过神,忙放下物什就要行礼,顾苏落上前一扶,将他们的礼即时止住:“二位不必多礼。”
山高皇帝远,山梁百姓对礼数这样的东西认知不深,顾苏落让他们不要行礼,他们自然就不会刻意拘着。
两人随和的笑了声:“娘娘今日这么有空出来玩呐?”
顾苏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问道:“刚才你们说来山梁的官道上已经结了冰?还有人摔到了山崖下?”
“是啊。”拉板车的男子说道:“草民走在前头,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但是听别人说有人下去救了,救没救上来,草民也不知道。”
背麻袋的看着拉板车的,搭了一嘴:“幸好那处崖坡不高,若救肯定能救得上来。”
“要不是那乞丐,王老二也不会摔下去,不过那乞丐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每逢冬季一到,那条官道我们都走惯了的,就我们山梁的人肯定摔不下去。”拉板车的多说了一嘴。
“能具体说说在哪么?”顾苏落开口。
“欸?娘娘要去?”背麻袋的愣了一下,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现在那官道全是回来的人,都是往一个方向走的,娘娘若派人去,回来的人反而要避让,那结了冰的官道滑得很,如此更危险。”
“……”
“娘娘您是刚来,对山梁的事还不太熟悉,这也怪不得您。”拉板车的男子附和的说道。
顾苏落抿唇,笑了一声:“谢谢。”
“娘娘您客气了,若没什么事,那我们先走了。”
“好。”
顾苏落让了条道,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离开了。
夏竹忍不住上前:“娘娘,山梁与花琅城之间的官道那么长,您就是问了,又怎么知道出事的是在哪一段?您还是别操心了。”
顾苏落暗叹了口气,不是她想管,是她总想做些什么。
她随萧铭玉过来山梁,可不是享福来的,可现在好像所有人都在忙,就她一个人在无所事事,坐享其成。
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虽说管不了,但顾苏落还是让夏竹派人去打听打听王老二的家是在哪里,若有必要,还是要伸手帮助一二。
即便不去刻意打听,宁骁军缺粮的消息也渐渐从城中蔓延开来,之前宁骁军便有过缺粮的先例,所以百姓听到的时候,这几日都围着这个问题在议论。
冬季一到,紧接着便是冬至,腊八这等庆节,可因军粮一事,城中的百姓兴致都不高。
因为宁骁军与山梁百姓军民一家,他们都知道若宁骁军中无粮,漠北就会伺机入侵大宁,首先遭殃的就是山梁。
而现在冬季,他们就是要逃都逃不出去。
所以这个冬天,他们不仅要保证能熬过去,还需筹划搬出自家贮备的粮食,帮助宁骁军熬过去。
只是宁骁军中有大军三十万,又都是行军打仗之人,他们那几口粮在他们面前当真不够看。
不然宁骁军以往也不会有饮雪水解渴,挖草根果腹的先例。
不仅军粮的事不用刻意打听,就连边境之间的摩擦,顾苏落都能从百姓口中听闻一二,自萧铭玉前往军营后,漠北在短短几日内就已发动数次佯攻。
宁骁军这边多是兵来将挡,处于防御之势。
现在的顾苏落,有空就让夏竹她们多到城中走走,把听到的消息一一回禀,除了以上这些,太大太重要的消息暂时也没有。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军府,前厅。
顾苏落坐在桌前,桌上放的是笔墨纸砚,原想给萧铭玉写信,许是心绪烦乱的缘故,提笔许久她都不知要写什么,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上午。
身边的四个婢女,都被顾苏落打发去了城里闲逛。
十月初的天气又冷了不少,顾苏落已经披上了厚厚狐裘,暖在手里的暖炉也去了温度。
顾苏落叹了口气,将暖炉放到桌上,正想把纸砚收了,就见影壁处突然进来一个士兵。
还未等那士兵上前,刘文刀就先一步迎了上去,远远望去,顾苏落只见来人将一封信递上,细说了几句,后便恭首退下。
刘文刀拿着信封走了进来:“娘娘,王爷来信。”
顾苏落心中一喜,拿过信封打开一看,写了满满的一页纸。
不过小小的一封信,顾苏落心底顿时像被什么填满了一般,一上午的忧郁,转眼就被驱散。
信上写的都不是些什么要紧的事,比如说今日军中有人好运,在山中逮了两只肥硕的野兔。
烤好了后给萧铭玉分了一口兔肉,以往觉得这肉鲜美,如今再吃不知怎地觉得膻味浓重,但瞧着军里的士兵吃着高兴,便怀疑是不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还有冬季寒冷,为了让身子暖和起来,军营的将士带头办起了大力士比赛,比赛所用的道具,就是尧都那重达二百多斤的偃月刀。
军中大多数人都不能够将这刀举起来,若举起来了,也只能获得几句赞赏,连奖品都没有。
饶是如此,一众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