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落也觉得奇怪,那个幻听她听到的时候竟没有生起怀疑,而此时她还不知道窗外的人是谁,却已经起了要等他出现的心思。
只不过顾苏落再等,也终究是要落空,萧铭玉这几天都被孤千秋找理由支了出府。
七月初初秋,天气还有些闷热。
这日,孤千秋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大早找借口把萧铭玉拉出府,因为今日来了位不速之客,东昭的皇后,也就是孤千秋的生母。
因孤千秋的脾性,将顾苏落留在太子府一事虽没闹得沸沸扬扬,但到底是不好看,皇后憋了几天的气。
然每次召见孤千秋,孤千秋都对她视而不见。
换作以往,孤千秋要做什么她这个皇后一向是不管的,孤千秋如今稳坐太子之位,皇室之中又没了其他竞争对手。
她可以说是高枕无忧。
但现在,孤千秋对顾苏落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这份痴情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所谓红颜祸水,若以后顾苏落想要皇位,难道孤千秋也要将它拱手让之?
这次皇后来太子府,一是想见见这位大宁的武宣王妃究竟有多大的魅力,竟然将她的儿子迷得团团转。
二则是要狠狠敲打她一番,别以为孤千秋现在宠她,她就真把自己当回事。
只不过,东昭的皇后还没见着顾苏落,就被孤千秋先挡在了主院的正堂。
顾苏落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见房中只剩下她一个,忍不住唤了声:紫萝。
紫萝是孤千秋给她安排的贴身丫鬟,个子不高,年经约莫只有十五,圆脸,低头垂眸的时候显得特别乖巧。
听到房中有动静,紫萝忙端着热水进来:娘娘,您醒了?
紫萝的声音有些懦懦,每每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恍似不敢把声音放大。
她们都知道这位主子是孤千秋抢来的,根本就没过门,但孤千秋要她们喊这位主子娘娘,她们也不敢违抗,只能照做。
孤千秋又接待大宁的来使去了?
紫萝摇头:皇后娘娘来了,太子殿下正在正堂接待。
皇后?
顾苏落在脑中想了好一会儿,一如往常的一片空白。
娘娘可要用膳?紫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嗯。顾苏落嚼了口檀,漱了香茶,便见一众婢女端了早膳进来。
顾苏落吩咐:你们都退下。
虽然这些婢女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可顾苏落却生不起多少好感。
看似在伺候她,实际是怕孤千秋。
可是她们在怕什么,她也不知道。
那个瓷娃娃的事也未有着落,孤千秋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叩叩。
突然,窗边响起了久违的两声。
顾苏落心脏莫名快了两拍,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跑到窗前就要把窗门打开。
然而如上次一般,窗门只开了条缝便被抵住。
顾苏落拧眉,使劲的把窗门往外推,可窗门在这一刻像是被锁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顾苏落恼:你是谁?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窗外,萧铭玉勾着好看的薄唇,透过那层窗杦纸看着里面着急的小人儿,眸里尽是宠溺。
良久,他才开口:我不是孤千秋。
我知道。顾苏落拧眉,见他不肯撒手,她也只能放弃。
你知道?萧铭玉声音轻沉:你知道,还要面见我这个外男,为何?
话落,顾苏落拧着的眉头更紧了:你那日那个瓷娃娃,谁给你的?
你给的。
听闻,这几日你都等在窗边,可是在等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萧铭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苏落一时无言。
萧铭玉等了好一会儿,没见顾苏落说话,抵在窗门的手微动,便要将窗门关上。
顾苏落心头一紧,连忙把手卡在缝隙中:等等!
萧铭玉大手微顿,看着那涂了丹蔻的玉指,唇角的笑容莫名又深两分,笑道: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出生何处,父母何在,但我若说了,你可会信?
顾苏落神情微微一怔,隔着窗杦纸,她愣愣的看着那模糊的轮廓,微张的小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信孤千秋,还是信我?萧铭玉又问。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话已经酝酿在喉中,却吐不出来。
相比熟悉的孤千秋,她心里竟更倾向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她再次试了试推开窗门,却依旧是纹丝不动。
明日,辰时三刻,中庭假山湖中的小凉亭,我会在。
顾苏落眸光微微一亮,眨眼之间,窗外的那抹身影便不见了。
她忙把窗门推开,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明日,假山湖中的小凉亭,莫名的,顾苏落心脏怦动得厉害!
落儿。孤千秋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苏落猛地回头,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孤千秋拧眉,总觉得顾苏落的反应有些蹊跷,他敛下心思笑问:落儿在看什么?
入秋了。顾苏落转眼便稳了心神:总觉得这风吹着很舒服。
窗外确实吹了阵阵微风,孤千秋上前把窗门关上: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