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市,晴天孤儿院外。
祝子唯与王铁祝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打开车门后分别坐到副驾驶与主驾驶位。
前天,带着孙天检离开家后,王铁祝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辆车,并驾驶车辆带着祝子唯与孙天检在一天内办好了孤儿证明等一系列手续。
按照常理而言,各项手续的办理速度不会如此迅速,但祝子唯猜测王铁祝似乎是运用了特权,成功省略不必要的办理流程。
紧接着,一行人前往距离云真市100公里左右的雁回市,来到了眼前的这家孤儿院。
见王铁祝对孙天检的事如此热切,祝子唯已不再愤然于对方前日所说的话,而是在心中给予肯定,觉得对方果然是一位非常和善与热心肠的前辈。可这种判断还未持续多久,刚刚与孤儿院院长浅谈数句的祝子唯便被王铁祝拖拽着离开此处。
这导致祝子唯对王铁祝的怨气重新升起,他甚至还没有与孙天检正式道别!
“王探长,咱们一定要如此着急么?”祝子唯挤好安全带,语气像是带着针刺。
“咱们没有时间可以在这里浪费,所以必须快一点。”王铁祝发动车子。
祝子唯又回头望了一眼。他本想带着孙天检到处游玩一下,以缓解对方糟糕的情绪。孙天检直到进入孤儿院也没有掉过一滴泪,但失去了活力,重新变回了那个内向的小孩子。
所以祝子唯推断孙天检是在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
受到这名小孩子的影响,祝子唯现在的心情格外沉重,愧疚感也更加的浓烈。此外,他对于姜尤、那群监视者的憎恨也在持续增长。
“你不是答应了会定期来看他么?”王铁祝瞥了一眼祝子唯,“到时候好好陪他就好了,不需要这么担心。”
“是啊,这是我应该做的。”祝子唯低下脑袋,“我非常担心他始终在心中挤压自己的情绪,导致他无法真正走出这段阴霾,造成他难以健康成长。我也害怕孙天检在孤儿院受欺负…我听说孤儿院的小孩子都…”
正开车的王铁祝打断了祝子唯的话,“放心,我很了解这家孤儿院,院长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另外,在咱们离开后,孙天检一定会抱头痛哭,情绪不会挤压。”
“你这么确定?”
“当然,天真的年轻人…”见余光中的祝子唯一脸狐疑,王铁祝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这名小孩子才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他的悲伤是在所难免的,不过院长会立刻对他进行心理辅导,让他重新变成最初的样子,并通过时间,促使孙天检变得开朗。”
祝子唯将座椅调平,枕着手臂侧躺在上面,看着王铁祝询问:“你既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坚强,那你为什么不委婉地告诉孙天检那个噩耗?”
“怎么?你觉得我很残忍?”
祝子唯不置可否,继续凝视对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王铁祝,如果给予残忍的评价,似乎又无法解释王铁祝东奔西走办理手续;如果给予善良的评价,却又无法解释王铁祝为了任务而拒绝多陪伴孙天检哪怕一分钟。
“我最近的举动很不理智,确实需要检讨,但探长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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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的。”王铁祝嘴角出现笑意,“若干年后,你一定会给予我今日的做法以仁慈之名。”
祝子唯收回目光,心说除非王铁祝成为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否则自己对他的评价一定会根深蒂固。
“好了,过几日会有律师找到孙天检,并商讨遗产的问题,到了那时,这件事将彻底结束。”王铁祝正视前方。
祝子唯又看向王铁祝,“未成年…能继承遗产么?按照法律来说…”
“作为一名杰出的探长,这种小事对我而言当然不在话下,所以你不需要担心。”王铁祝笑着吹嘘自己,接着严肃地说,“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用最简洁的语言将姜尤的计划及你发生的所有事告诉我。”
祝子唯闻言对孙天检能否顺利继承遗产的事放下心来。在祝子唯的印象中,王探长虽然偶尔没个正形,喜欢开玩笑,但在大事情上是非常可靠的。于是他开始在心中组织语言,将自己目前知道的所有事说了出来。
十分钟后。
在祝子唯完成叙述时,车内瞬间陷入寂静。
半晌,王铁祝幽幽开口,“看来当初即便你把笔记交给那群监视者也改变不了什么。”
祝子唯脑海中出现当初在姜尤家别墅时,王铁祝指着自己大嚷“笔记就在那名青年的手中”的场景。他有些哭笑不得,询问道:“作为探长,你当初怎么能做出那么不要脸面的行为?”
王铁祝扯扯嘴角,迅速调整好表情,义正词严地说:“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记住了么?”
虽然外表上王铁祝云淡风轻,且具有前辈风范,但他心中正在翻江倒海,十分后悔当初没有树立好自己作为前辈的光辉形象。他这辈子做了许多不要脸的事,可在部分事情上始终无法做到内心平静,尤其在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