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祝子唯被孙天羽叫醒,他揉着晕涨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坐在餐桌上。面前摆放着白粥及咸菜等一系列清淡菜品,碗具旁还摆有一杯苹果醋。
昨晚的事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仅记得自己不停在呕吐,甚至连如何躺在床上的都忘记了。
他有些忐忑地看着喂弟弟用餐的孙天羽,抿下一口苹果醋,心中祈祷自己昨晚没有出丑。
孙天羽笑吟吟地看着祝子唯,笑容让他心里发虚。
“睡得怎么样?”
祝子唯点点头,表示除了脑袋发涨发昏,其他的一切都好。
“睡好了的话,吃过饭咱们就该出发咯,天检已经迫不及待啦。”孙天羽弯腰用纸巾擦掉弟弟嘴角的米粥,并在弟弟吃饱后才坐在位子上就餐。
“出发?去哪?”祝子唯刚刚夹起咸菜的筷子停在半空,随后看向被称作“天检”的那名瘦弱孩童。
他双臂搭在桌子上,直直看着祝子唯,眼中透露出兴奋感。
孙天检仍有少许胆怯,但至少不再畏惧祝子唯。如此大的转变让祝子唯感到惊讶,明明昨天他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
祝子唯强忍脑袋的眩晕感,朝孙天检挤出抹难看的笑容,又将脑袋转向孙天羽。
孙天羽左手捏着小笼包,右手用一次性汤匙喝粥。她见祝子唯露出茫然的表情,于是微微瞪了他一眼,说:“你还真是喝多了呀,什么事情都忘记了。”
孙天羽咬下一口小笼包,娓娓道来:“昨天你答应要带他去游乐园的呀,忘记了?”
祝子唯抬起脑袋,试图在混乱的脑袋中找出关于昨晚的部分记忆。
终于,他成功了。他记得昨晚在前往卫生间呕吐过后,回到餐桌又继续饮酒。期间,祝子唯大概是耍起了酒疯,非要拉着极为内向的孙天检在烧烤店内一展歌喉。
唱的是什么祝子唯忘记了,但清楚记得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那首歌的曲调,导致一首美妙动听的歌曲成了诗朗诵。不过饶是如此,烧烤店内也尽是为自己喝彩的声音。
在演唱环节结束后,祝子唯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又搂着孙天检的肩膀当众跳起发疯似的舞蹈,致使孙天检差点当众大哭。
祝子唯想到这里心里一紧,但又放松下来。记忆中,他哄好了孙天检,用的就是明日带他前往游乐园的理由。
隐隐约约,他记得原话是:“我既然和你爸拜了把子,那你就是我的侄子,明天叔叔带你去游乐园玩。”
想到这里,祝子唯心满意足地饮下粥,心说怪不得孙天检对自己不是那么恐惧了,原来是喝醉后自己仍持有冷静,还很关注孩童的情绪,懂得照顾人。但随即他又感觉到不对劲,自己和谁摆把子?
孙大叔?!
又一段记忆涌入脑海,是祝子唯与孙大叔以烟代香,跪在烧烤店内的关二爷像前结拜的场景。
孙天检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一切,有些病态的小脸上因兴奋而显得红扑扑的。身旁是满脸通红的芳姨与孙天羽,二人只能在其余客人的起哄与喝彩声中,尴尬地尽力阻拦,希望割断这段丢人现眼的兄弟情谊,但根本无法拦住二人喊出热血的誓词与在地面上疯狂撞击的脑袋。
想到这里,祝子唯整张脸霎时间红了起来,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传来一阵痛感。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现在的他只想自杀。
孙天羽见祝子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知道对方已经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她捂嘴笑着,虽在尽力克制,但还是花枝乱颤。
祝子唯将头贴近碗的边缘,不敢去看孙天羽。
“好啦。”孙天羽安慰道,“我爸今早比你还难为情呢。只不过,拜把子可以不算数,但还是要去游乐园的。”
孙天羽摸了摸孙天检的头,语气疼爱。
祝子唯木讷地点头。
…
半小时后,有气无力的祝子唯跟在孙天羽姐弟身后,出现在云真市游乐园大门前。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但游乐园的人仍擦肩接踵。
祝子唯抬手遮挡阳光。远处是正在运作的“跳楼机”,游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让祝子唯的眼角微微抽动。
“咱们不会也要坐这个东西吧。”祝子唯试探地问。
“不会。”孙天羽回头冲祝子唯一笑,随后拉着小脸满是紧张的孙天检进入游乐园,“咱们没办法玩那种过于刺激的项目,不过‘激流勇进’还是可以的。”
生平只坐过旋转木马的祝子唯这才松了一口气,紧随其后。
在三人进入游乐园的一刻,两名男子从不远处的花丛走出,紧盯三人的背影。其中一名男子掏出手机,拨通电话,低声说:“依照昨天谈好的,把小孩子作为目标…”
…
祝子唯一行人排队买好门票,炙热的空气灼烤得祝子唯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一行人打算首先体验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清热解暑的“激流勇进”项目。
这个项目类似于漂流,在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