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会应,然后骂大晚上不睡觉。
外面偶尔响起隐约的车声,卫生间传来楼上的水流。
周小天仰头望着天花板,在黑暗里低低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她。
她提高声音,依然没有回应。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师徒两个躺在一起说夜话。
那时的周穆清还不老,她还没长大。
‘师煳,他们说我没有爸妈。’
‘师父也没有,这有什么,你问他们有师父吗?’
‘他们没有。’
‘那不就得了。’
周小天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沾湿了枕头。
现在她也没有师父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周小天捂住了嘴,整个人蜷成一团。
周穆清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哭,帮周穆清处理后事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在周穆清去世叁个月后,周小天一个人在深夜痛哭出声。
她真的没有师父了。
原来要过去很久,她才能意识到这件事,从此余生,再也没有人摸着她的头发,对她温声细语。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那个身板挺直,步伐坚定的女人,再也不可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