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会自己生长出来,幸福是靠对比别人而出现的。星期一的早晨,人家都背着书包上学,自己站在窗口慢条斯理的吃着热馄饨喝着冰豆浆,这就是幸福。星期二的上午,看到穿着西装的销售人员走街串巷行色匆匆,而自己却坐在街边的大树下穿着大裤衩子喝着一块二一瓶的汽水,目送他离开,这就是幸福。星期三的傍晚,看着刚下班的单亲妈妈骑着电动车一个把手上挂着菜踏板上放着书包,背后还搭着一个神憎鬼厌的八岁小男孩,而自己却能在路边小摊上点上一份炸豆腐皮,这也叫幸福。
所以,幸福的概念不是自己过的好不好,而是看到有人比自己过的惨。
在幻想世界的观景台上,雷龙将脚丫子架在桌上,身边摆着一本没看完的书和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外头已经灯火阑珊,警笛声从东呜呜到西,他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外头的风景,有风吹过树梢,乌鸦在昏黄的天际不断盘旋,世界末日已经开始展现它狰狞的面貌。
今天按照计划是病毒大规模爆发前的一天,这一天对这个幻想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不过就是相对比较平常的一天罢了,绝大多数的人还没有接触到病毒,因为第一批被感染者还没有开始变异,要等到今天凌晨时,这个地方的医院才会陆续失控,并且病毒会以极快的速度弥漫整个世界。
这是剧本,无法更改的剧本,但雷龙却知道自己可以非常安全,哪怕他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丁点的能力,但却仍然可以非常安全。
小张哥在下面做饭,今天的菜是鲍鱼捞饭,因为小马买了好几百万罐各种罐头,为了能尽可能的讨好老大,他选的罐头品质都非常高,再加上小张哥的那个异次元仓库理论上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所以哪怕是一块新鲜肉什么都不干的放在那,腐烂可能也需要几万年之久。
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也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
“当圣母救世主是最累的。”雷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趴在他脚边的大黄说道:“把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享受孤独和宁静,这才是真正的享受。要不人家是圣主是守护者呢,这格调真的没谁了。”
说完雷龙按下了点唱机的随机曲库,里头传出来热烈欢快的法国歌香榭丽舍大道,精通多国语言的雷龙跟着哼唱了起来,在血红的夕阳和下层传来的阵阵饭菜香味下,一切都显得宁静舒适。
当时间推移到凌晨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城市就又热闹了起来,最开始是一个片区出现了异常,接着多点开始爆发,很快骚乱在黎明降临之前横扫了整座城市,尖叫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车祸的碰撞声就像是惊醒晨幕的鼓点,城市中到处都冒出了浓烟,但没有人在乎了,骚乱正在快速蔓延。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枪声,很快枪声也没有了,直升机时不时从头顶掠过,但这似乎都成为了杯水车薪,城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沦陷,人们在努力逃亡,但这种努力却已经成为徒劳,因为空气中早已经布满了种子。
“奇怪,啥也看不到啊。”
雷龙在观察口里四处张望,但入目只有混乱和破败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景象,直到临近中午时,才看到有人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这个小公园,这个人的脚步蹒跚,形态古怪,一看就不太像是正常人,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之后就有更多类似这个样子的人出现,他们符合一切行尸走肉的形态。
“这才是第一代呢,后面还会有很多特殊个体出现。”大黄也搭着脚站在窗口张望:“不过根据剧本设计,城市始终会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幸存者,他们会拼尽全力的生存下去。”
雷龙靠在那拿起书:“这日子可太舒服了。”
而小张哥做完饭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竟然有点累了。疲劳!这两个词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而这是他从十四岁以后就再也没体验过的感觉了,于是他又做了几道菜,把自己弄得很累后就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让他没想到的是坐在那休息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
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睡觉的他,都快忘记睡一个好觉是什么感觉了,但在这个幻想世界里,他竟然睡着了。
等到雷龙和大黄过来吃饭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小张哥,大黄刚要往小张哥身上跳却被雷龙一把揪住尾巴给拽了回来:“想死是不是?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睡觉?”
大黄摇了摇头,而雷龙则朝他使了个眼神,然后雷龙就把东西端到了上头的瞭望台之中,顺手还给大黄开了一罐猫罐头。
“你知道他其实是很难获取幸福感的么?”
雷龙一边旋饭一边对大黄说道:“没有欲望就没办法产生内啡肽跟多巴胺,所以就不会有幸福感。再加上他不需要休息就没有睡眠之后的满足感,不用吃东西就没有饱腹幸福感,所以他是孤独的活在世界上的,现在他自己能睡着了,这可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了,你敢去闹他,我就把你扔出去喂丧尸。”
大黄正闷头吃猫罐头,听到雷龙的话之后,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中毒了呢?”
“你中毒死了他都不会中毒。”雷龙端着盘子吃着饭:“你还别说,马踏花买的这个罐头鲍鱼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