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靠着我睡觉的女孩有些怜香惜玉起来,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使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困意消退了不少。我心里想:虽然我与你遇见还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时,既然缘分让我们相遇,一起在这样的特殊环境里,今晚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困得睡着了,是几声咳嗽声把我惊醒的,我睁开眼睛,感觉手脚冰凉,浑身冰冷。
咳嗽声是张沁发出的,我眨巴了几下眼睛瞧了瞧她,她又连续咳嗽个不停,面露难受之色。
“怎么了?你感冒了?”
因为断电,火车上是早就没有供应热开水了。我赶紧打开我的保温水壶,里面还有一点温水,就倒了一些给她,她接过喝了几小口。这水壶是公司部门前几天发的,我用了一两次觉得没多大用,就带回家给老人家用,在上火车后不久去接了一壶开水。
“我把你吵醒了。”张沁咳嗽着对我轻轻的说,神色有些难受。
“没有,太冷了!冻醒的!”
“哎!天都亮了,火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
“等一下列车员过来我问一下。”
“我头有点儿晕。”
我用手轻轻摸了她的额头,感觉有点发烧。
“你感冒了,还有一点儿发烧。”
“难怪我的头晕乎乎的。”
“我去跟列车员要点感冒药,一般火车上好像应该有感冒药之类的。”
“算啦,这么挤,等哈他过来你再问嘛。”说完她又咳嗽了几声。
我把她让到靠窗的位置,起身去找列车员,刚站起来就见列车员从前面很是疲惫的过来了,不时有人向他问火车什么时候能走之类的话,他都很耐心安慰他们,我向他说了张沁的情况,问他有没有备用的感冒药,能不能给我们补两张卧铺票。
“没有了,早就没有,车上备的感冒药都不多,遇到这种极端天气需要的人很多早就发完了。”
“那能不能换两张卧铺票?”
“卧铺空的一张都没有!”说完他就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了。
“没事,没得什么得。”张沁安慰我说。
天已大亮,车窗上是一层厚厚的雾气,用手擦掉后看出去,铁路边的枝条儿上是厚厚的结冰,弯垂到地面上,不远处有一些高大一点的树木都被冰雪压断了。
张沁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扭头说:“你男朋友打电话来啦。”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男朋友,有可能是她的父母啊,或者别的什么朋友打来的,我的内心倒是希望不是她男朋友打的,或者更希望她没有男朋友。
张沁接了电话,说了没两句就说手机快没电了就挂了。
“是男朋友打来的么?”
“嗯,我都在这里困了一晚上了,现在才打电话问到哪里了。”她显然有些不满。
“还好啦,别人一醒就给你打电话,大晚上的都在睡觉哪个知道呢!”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安慰她。
“咳……咳……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有男朋友?”张沁咳嗽了两声,望着我说,脸上是笑非笑的表情。
“我……我……”我不知怎么说话了,脸上躁热起来。好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家里老人打来的,说是看到新闻郴州段的火车、高速都停了,焦急的询问我的情况,我简单的安慰了他们几句就挂了,因为我的电话马上也要没得电了。
“你饿了么?想吃东西不?”我转移了话题。
“不想,想上厕所。”说完张沁起来向厕所方向挤去。
我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心里不由得沉思起来。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其实就没有什么关系,以前不相识,火车到各自的站点后我们就各自下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可能也不会相见。心里升起的那点点想法,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张沁回来了,脸上一脸的难受,从她包里找了张湿巾把手擦了又擦。
“太难闻了,全是屎,我开门都没敢进去。”说完她感觉就要呕吐的样子。
“没办法,火车现在没在火车站,又停电了,无法补充水,没有水冲。”
“可我快要憋不住了,我又不敢进去。说着她都快要哭了。”
坐在对面的夫妇看到她那副模样,都笑了,那大姐对她说反正火车一直停起的,你下车屙嘛。
“弟弟,你陪姐一起去。”她乞求我陪她下火车,第一次喊我弟弟。哎,也许别人就是一直把自己当成小弟弟吧,只是自己有点儿多想了。
我陪她下火车,我也要找个地方撒泡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