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之中,房遗爱除了吃饭睡觉,醒着的时间就是做火铳和看书,一面动手一面增长见识。
他在船仓内发现一本画册,上面插图露骨,是可以比肩《金瓶梅》的神作。
本慨叹何人竟能画出这样鬼斧神工的作品,后来才知道,那本竟然是程处弼的日记。
他大爷的,这家伙每天都经历了什么?
细思极恐啊...
已记不得大船在海上究竟航行了多少天,房遗爱等人,依旧在扬州码头靠岸。
上岸后,李靖有公务在身,需要先赶回长安复命,寒暄过后,便急速离开。
房遗爱和程处弼两人慢慢悠悠,走走停停,不疾不徐的向着长安方向缓行。
此次归唐只秘密传信给陛下,扬州刺史及百官无从得知,港口如往常般平静,并无人迎接。
两个人弃船骑马,换上了华贵衣衫,腰带玉佩,一股富贵逼人之态。
“老房,这次回长安,你又立大功,为大唐拓土开疆,铲除敌国威胁,若不半途退出,等将倭国完全攻陷再归唐,极有可能封侯拜相,只可惜,你回来的太早了。”
房遗爱神色如常,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他对官职爵位没有太大的野心,做了散职最好,朝九晚五,不用加班。
自己
又不缺钱,为何要揽一身责任?
“官职这东西,随便当当就行,千万别认真,伴君如伴虎,官职越高,便越危险。”
如果能选择,房遗爱宁愿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个九品芝麻官,谁也管不着,逍遥自在。
两个人熟门熟路,身后跟着八个随从,也都换了常服,时刻警惕着,眼神敏锐如猎鹰。
他们负责保护驸马和程公子安全,不能出半点差错!
正路过一片树林,道路两侧草木青翠,从一棵树后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二位公子,请留步。”
是个女子的声音。
唰!唰!唰!
随行侍卫齐刷刷的拔剑,立刻警惕起来,盯着那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怒道:
“大胆,何人竟然拦住驸马和国公公子的去路,休要鬼鬼祟祟,滚出来!”
一声呵斥,那女子慌了神,赶紧从树后移动出来,跪在道路中央。
她穿着碎花衣服,发丝凌乱,不像是王公贵族家的闺秀,怎么看都是个寻常姑娘。
不过长相不赖,眉清目秀,即便肚子浑圆如待产母牛,仍难当那野性的气息。
那双粗糙的手,轻轻的捂在自己的肚子前面,似乎怕着凉。
“民女见二位公子穿着华贵,所行又是长安方向,便知
道必不是普通人,没想到竟是驸马和国公家的公子,那民女就更没拦错,民女...想跟驸马说几句话!”
女子显的很焦急,眼眶通红,带着楚楚可怜的姿态。
房遗爱倒抽一口冷气,表情凝重,心里不禁好奇起来,这年头还有孕妇劫道?
好家伙,狗血抗日神剧都不敢编出这样的剧情!
又有侍卫道: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意与驸马讲话,休要搅扰驸马行程,速速离开,否则不要怪我等刀剑无情。”
女子似乎没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被吓的浑身颤抖,眼泪顺着腮边流下来。
但她始终不敢哭出声音,哽咽抽泣着。
样子说不出的难受,期期艾艾、吞吞吐吐,有极大的委屈憋在心中。
房遗爱动了恻隐之心,面带严肃的说道:
“既知本驸马身份,还敢拦截,足见你有苦衷,本驸马时间有限,你长话短说。”
眼前的孕妇要生孩子,本驸马的娘子也要生孩子,本驸马自然着急回家当爸爸。
那孕妇叩首再叩首,用手擦拭了下腮边的眼泪,低声的说道:
“请驸马为我腹中的胎儿做主。”
我日...还没出生就已经蒙受了冤屈吗?
程处弼一愣。
屏气凝神的看了那孕妇的肚子一
眼,十分圆润,就跟他爹程咬金吃七分饱的富态相差不多。
“既然腹中婴儿已经到了月份,为什么不生下来?”
“啊!?启禀公子,这孩子民女才怀了三个月,并未到呱呱坠地的时候呀。”
“三个月就这么大肚子?那生下来不就得三百多斤?”
房遗爱:“......”
他拍了拍程处弼的肩膀,露出骇然之色。
“处弼,你说点人话,那是婴儿,不是牛犊,怎么可能会有三百多斤?再说了,这位小娘子的肚子还没有你爹的肚子大呢!”
“我爹那是腹肌!”
“几块腹肌?”
“八块合一!”
“......”
八块合一...那就是没有腹肌。
房遗爱赶紧将自己从程处弼带偏的节奏中拉了回来,目光又回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下意识问道:
“你腹中的婴儿,有何冤屈?”
女子道:
“民女想请驸马,帮腹中的孩子找到他的亲爹,这个忙,只有驸马能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