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路途遥远,房遗爱故意压慢行程。
本以为中途会出现个麻匪劫道什么的,也算为这趟归程旅途增加点趣味。
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一路畅通无阻。
当房遗爱出现在长安厚重的城墙之前,看着比晋阳密集许多的商贾、人流,他有些不敢相信。
在晋阳的时光,恍若昨日。
可今日他就已经回到了阔别许久的长安,那个让人爱恨交织的大唐政治中心。
“吁...”
车夫勒住马缰,马车在城门前缓缓停下,然后他与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继续进城。
百家珍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洼。
房遗爱对长安布局烂熟于心,每条街道通往何处,纵横阡陌都心知肚明。
小太监带他走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往皇宫的,也绝非是通往宰相府的。
房遗爱产生了怀疑。
从尖锐的声音判别,太监的身份并不是假的,他也不敢期满房遗爱。
但是这鬼鬼祟祟的行径,却让房遗爱有些怀疑。
狗东西,不会是想要谋害本驸马吧?
房遗爱依旧保持镇定,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冷漠而又平静说道:
“你们要带本驸马去哪啊?”
他语气中毫无畏惧,进了长安,众目睽睽之下,量这个小太监
也不敢胡作非为。
小太监胆战心惊的回答道:
“陛下说,此行既然绝密,便不能让驸马回到房府,请驸马先去东宫暂住。”
去东宫!?
既然事态紧急,陛下催促着回长安,第一件事,当然是秘见陛下了解情况。
但小太监这操作可把房遗爱给看懵逼!
“难道陛下另有所思?”
房遗爱呢喃一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东宫后门进入,直奔大殿去见李承乾。
李承乾的伤已是大好了!
他现在不仅能下地行走,骑马射猎也不耽误,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矍铄。
殿内,李承乾正和太子妃侯氏下五子棋,这是房遗爱教他的。
侯氏的棋艺不及李承乾,又刚接触五子棋,对规则懵懵懂懂,十几盘未得一胜。
心中早已产生厌倦情绪,却不敢说只能胡乱落子,像逗傻小子般哄李承乾开心。
一子落下,侯氏叹了口气。
她飘逸的秀发披散在肩头,眉目含情,轻轻咬了咬嘴唇,妩媚诱惑。
“殿下,按时间来推算,驸马应该快到长安了才是,为何还不来觐见殿下?”
李承乾用手磨砂着下巴,眼中浮现淡定神色,悠哉哉的说道:
“爱妃不要着急,老房若到了自然会来见本宫的..
.哈哈,本宫给你堵上,让你五子难以成线!”
侯氏还是满心担忧:
“殿下,臣妾有股不好的预感,此番让驸马回长安,乃是殿下自作主张,一旦事情败露,父皇那边责怪下来,可怎么办啊?”
张亮谋反一案,李世民怒火暂未平息,李承乾就跑出来惹事,让老李的怒气无缝衔接。
“不怕,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老房回来了?本宫见他心切啊,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至于用这种极端的办法,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面便是。”
侯氏没有继续说话,思忖着心里的疑惑,担忧已经爬上面庞,无法平静。
二人不知,房遗爱早已到了门外,并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
房遗爱眉毛倒竖,快要气炸了!
你大爷的,假传圣旨,这是多大的罪过,要掉脑袋的!
房遗爱大步流星的进入殿内,凝视着李承乾,久久说不出话来,恨不得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
“老房,你回来了?来,本宫给你一个思念的拥抱!”
房遗爱虎躯一震,示意李承乾停下来,不要做这种恶心自己又恶心别人的事。
“殿下英雄虎胆,竟然瞒着陛下,假传圣旨,殿下是觉的太子做的无聊,想要丢掉太
子之位吗?”
李承乾装傻道:
“老房,这话从何说起,本宫何时假传圣旨?造谣太子,可是要坐牢的。”
“难道不是殿下让这个小太监去晋阳传旨,令微臣星夜兼程,赶赴长安嘛?”
李承乾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去晋阳传父皇旨意了?”
那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
“殿下,驸马这是诬陷奴婢,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东宫,寸步未曾离开。”
房遗爱:“......”
他明白了。
这是李承乾故意下的一步棋,死不承认自己假传圣命,令房遗爱没有证据。
东宫内外都是李承乾的人,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房遗爱,成为了擅自回长安的人。
如果消息败露出去,陛下盛怒,责怪的只有房遗爱一个人!
李承乾这几日养伤,脑子变的聪明了啊。
房遗爱抽了抽鼻子,定下心神,嗤笑一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为大义当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