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时候,程处弼已坐在院子内的凉亭里面喝茶。
晋阳城最有名的美食是面试,程处弼实在不太感兴趣,只让下人准备了些点心。
他一副慵懒的样子。
抬头看了眼高高升起的太阳,不禁吐槽起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老房还不起,狗东西出门在外,竞也不忘逍遥快活!”
程处弼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日头已是越来越热。
吱呀...
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房遗爱梳洗完毕,丰神俊朗,径直来到程处弼面前。
“有消息了吗?”
房遗爱问的,自然是关于倭国来的那群卖艺的家伙,其中以花脸男为首。
程处弼上下打量着房遗爱,心里觉的好笑,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岔开了话题:
“江湖女子就是不一样,昨晚战况一定很猛烈吧,俺都能感觉到地动山摇的。”
房遗爱:“......”
哪有那么大的动静?
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话。
“说正事。”房遗爱板着脸。
“哦哦,老房,是这样的,倭国来的那伙人,已经查清楚了,不过是一些方外之士,那个花脸男,叫李太浪,这个名字似乎是到了大唐之后才改的,本名不详
!”
李太浪...
好名字,的确够浪的!
“然后呢?”
“老房,这几个人的行踪很复杂,前面基本没人调查,只是近期出现在晋阳城,靠卖艺为生,兼职行医!”
兼职行医?!
听到这,房遗爱大为吃惊。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一个术士却去济世救民,这不是谋财害命又是什么?
他们懂什么是医术吗?懂什么是药物药理吗?懂什么是望闻问切吗?
“晋阳城总不会有人傻到真的找李太浪看病吧?”
房遗爱差点笑出声来,有疾就该找专业的大夫来看病,这是常识。
“还真有...”
“哪个智X?”房遗爱瞠目结舌。
程处弼道:
“晋阳太守———许顺德!”
太上皇李源起兵称雄天下之后,晋阳太守的位置换了许多人,这个许顺德,房遗爱并不熟悉。
在长安的时候,多多少少听到过些传言。
说许顺德为人憨厚、踏实肯干、治军严整、注重民生,唯一的缺点...脑子不太好使!
这不就对上了?
房遗爱那张脸涨的通红,若不是许顺德缺心眼,怎么会找李太浪治病。
“许顺德乃晋阳太守,朝廷命官,理应能明辨是非,再
说了,他找李太浪看什么呀?”
总不会是看脑子...
程处弼舔了舔嘴唇,目光坚定:
“好像是许顺德七岁的小儿子得了恶疾,先是高烧不退,而后腹泻不止,整个人干瘦如材,晋阳城已经有七八个大夫去看了,但都没能令其好转,无奈之下,许顺德才找的李太浪。”
连大夫都没办法,证明此病棘手。
李太浪从倭国而来,倭国的医术,还是偷学我大唐的。
我大唐医者都束手无策,李太浪就更没什么办法。
这不是让小学徒给老祖宗看病,瞎胡闹嘛?
可惜许顺德却是脑子转不过弯,竟连这一点都想不通!
“这事可有点奇怪,李太浪懂治病,应该是有人恶意宣传,不然许顺德怎么会知道?”
程处弼目光温和:
“这是自然,寻常疾病,都是可以药到病除的,可类似许顺德小儿子得的顽疾,久治不愈,他们便人为,是有妖怪作祟,府中闹鬼导致的。”
“......”
房遗爱再一次愣住。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房遗爱大概能猜到许顺德找李太浪的原因,李太浪是江湖术士,会一些障眼法。
许顺德肯定将这障眼法当成了仙法,认为李
太浪靠着仙家法术可以驱除邪祟。
这玩意要是真的那么管用,以后任何人得病都不需要就医,干脆派个人抓鬼就行了。
“除了这些,还了解到什么了?”
“没了!”
程处弼斩钉截铁的回答。
几个人刚到晋阳不久,李太浪等人又故意隐藏行踪,因此想要深挖,需要些时间。
房遗爱不是无缘无故的怀疑,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再说了看见倭国人,房遗爱就气不打一处来,巴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令其断子绝孙。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房遗爱心情有些糟糕,靠在椅子上。
看着凉亭周围波光粼粼的池塘,阳光挥洒之下,有楼宇倒影在湖面上,绿树成荫,让人心旷神怡。
“这些信息用处不大,对于李太浪等人的行踪,还是要盯紧,这几个人来历绝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程处弼点头:
“据说今天下午,李太浪便会去太守府为许顺德的小儿子看病,捉鬼驱邪。”
这个花脸男,还真不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