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徐徐驶离长安城,程咬金时不时的便将脑袋探出去,回眸注视长安轮廓。
人老了,越发容易睹物思人!
这长安,也是他们兄弟刀尖上舔血拿下来的,遥想当年,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罢了,此番去突厥,老夫定要将那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都给砸碎!
李承乾独自乘坐一辆马车,而程咬金和程处弼父子二人乘坐另外一辆。
“爹...”
车上。
程咬金正在闭目养神,一旁蹑手蹑脚的程处弼忽然小心翼翼的开口。
“怎么了?”
“你说咱们离开长安之后,老房会干什么?”
程咬金睁开眼便蹬了程处弼一脚,有些生气的说道:
“你连你自己的死活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想房遗爱在干什么,依老夫之见,这小子死了最好,省的留在人间当祸害。”
房遗爱也想死。
只可惜天庭打烊,地狱满员,他就只能留在人间当祸害了。
“哦。”
程处弼知道老爹对于房遗爱有成见,也便不在继续多言,出了长安城五十里,一行人下马休息。
官道一侧的老树下,程处弼将水囊递给李承乾,李承乾也带甲,吐出口浊气。
“殿下,道路这般颠簸,可还受得了?”
“自然!”
李承乾咧了咧嘴角。
“处弼,万一你我
在战场上遇到麻烦,你不必管我,只管护好你爹的安全,本宫能应付的了。”
“那怎么行?殿下可是国之储君,大唐未来的帝王,我们父子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不可能令殿下涉险,殿下放心,我与我爹皮糙肉厚,定能挡住敌军刀剑!”
李承乾自信道:
“你说的没错,正因本宫是太子,颉利可汗更不敢伤害本宫分毫,若我有闪失,父皇定会屠戮草原的;可你们父子不一样,你爹跟颉利可汗,有过节!”
“啊?!什么过节?这事我咋不知道?”
是渭水之盟时候的事情,整个朝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程咬金一直闭口不言。
程处弼将目光对准程咬金,却见老爹的目光却一直在躲闪,不敢看他的样子。
“爹,你干什么了?”
程咬金摆了摆手,一脸苦涩笑意:“都是往事,且早已作古,不提也罢。”
“爹,别不提啊,也让儿子瞻仰瞻仰爹的丰功伟绩!”
“鲁国公不愿说,还是本宫来说吧。”
李承乾一副要揭人短的样子,试探着问程咬金道:“鲁国公,本宫能说吗?”
“殿下想说,微臣...自然不敢阻拦!”
李承乾一拍大腿,道:
“处弼,你是不知道当年你爹有多损,渭水之盟前,突厥与我大唐对质渭水便桥,
大战一触即发,父皇令你爹牵制突厥,以为谈判赢得条件,当时国内刚刚趋于平稳,国力衰弱,父皇不想和突厥硬碰硬,便将希望都寄托在你爹身上。”
“那这么说...我爹成功了?”
“当然成功了,就是方法有点缺德,你爹派人在突厥的水源下泻药,突厥有三分之一的兵力窜稀了三天,颉利可汗见自己的军队损失了战力,才算答应跟父皇和谈。”
程处弼听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道:
“原来是这事,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只要达到了目的,管他用什么手段?”
李承乾一阵无语,这对父子竟然都这么不要脸。
几个人寒暄半个时辰,便再一次启程,一路之上都没怎么耽搁,迅速向定襄城靠拢。
似乎大唐的百姓也知道北境的艰难,看见有将士们往北而去,便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终于,一行人到达了定襄城。
李靖亲自率领前军将领出城相应,李道宗、李绩、薛万彻等人都赫然在列。
“末将等参见太子殿下、参见鲁国公。”
见太子行礼是君臣相宜,而程咬金又是长辈,李靖自然要毕恭毕敬的。
李承乾等人下车,见这定襄城的条件要比想象中的好太多,已没有父辈征战之时的艰苦,内心欣慰几分。
“大将军
,别来无恙!”
“太子殿下,末将不敢当,末将不知太子与国公爷前来,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李靖提前已得到消息,说是驸马想出了可以降低军队伤亡的破敌手段。
太子等人前来,定是受了驸马的叮嘱,帮助他来破敌的。
“闲话不说,开门见山,李靖将军,本宫和鲁国公,要立刻知道前线的形势。”
“殿下请,国公爷请!”
李靖带着几个人入了中军大帐,立刻吩咐道:
“来人,将案几搬到正中,取前线舆图来。”
军帐之内,立刻有士兵开始忙活,当一切准备就绪,未穿盔甲的李靖清晰的介绍道:
“殿下与国公爷此番来的正好,突厥与我军接连遭遇,新败时间不长,人心不稳。”
“使臣执失思力又嫁给我大唐九江公主,整个突厥军营,充斥着一股死气沉沉。”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