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彠有点挂不住脸。
自家的女婿也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哪里是痛点,他便击打哪里。
此时那些水师将领,俱都低下了头。
都被人踢馆子了,再耀武扬威,似乎已经没有了资本。
“岳父大人,不如我们上战船看看如何?”
房遗爱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他的本意,是给自己的老丈人一个台阶下。
武士彠心领神会,啧啧说道:
“前面不远处就是船坞,那里有今年新造的战船,咱们就从那里登船。”
荆州水师致力于战船更新,这么多年一直未曾落下。
恰好这几日,船坞又有一批新的战船交付,这可令武士彠有些得意。
他就不相信,你房遗爱懂得做生意、懂得抓贪官、懂得摸排军营,你还懂战船?
这可是武士彠的专业,如果再被房遗爱抢了风头,那可真是一丁点脸都没有。
说完,便拉着房遗爱向着船坞走去,路途中不断的用力捏着房遗爱的手腕。
这是在传递消息,告诫房遗爱到了自己的地盘,别太狂妄。
房遗爱叹了口气,自家的岳父还是个小心眼。
“岳父大人,有些事...小婿不知道当将不当讲...”微微沉吟,房遗爱忽然说了这样一
句话。
其实薛仁贵潜入水师军营,打探到的信息极多。
有很多不能拿到明面上说,或者说出来之后容易引起众怒的,房遗爱便一一隐瞒。
那些将领也因为忌惮这些消息,故而刚刚不敢继续跟房遗爱争论。
武士彠显然不领情面,不由好奇的深深望了房遗爱一眼,然后不露声色,微微一笑道:
“还有你不能讲的,说吧,这里跟来的人不多,且都是老夫的心腹。”
房遗爱点了点头,皱眉问道:“敢问岳父大人,军营之中,允许有女人吗?”
武士彠脑仁快要炸裂开来!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问题?
但凡勋贵子弟、或是将门虎子,再简单点说,只要读过书,都应知道军营中是不能夹带女人的。
武士彠咬牙,对房遗爱投去怨种一样的目光,恶狠狠的说道: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你爹是当朝宰相,你就算再纨绔,也应该知道答案;军营中若有女人,会动摇军心,这是拼命的地方,怎么能色欲熏心?”
房遗爱深吸一口气,眼睛朝武士彠眨了眨,很认真的说道:
“你看,道理岳父大人比小婿更明白,可小婿却发现水师军营中有女人,而且还是妓女。”
武士彠:“..
....”
小丑竟是我自己!
武士彠早该想到的,房遗爱既然敢这样问,就是无风不起浪,肯定有缘由。
果不其然,是自己麾下的将军知法犯法!
“贤婿,你告诉老夫,此人到底是谁,等老夫回营之后,必将其斩首以儆效尤。”
“杀人解决的了问题吗?”
武士彠再一次怔住,自己永远跟不上女婿的脑回路。
“贤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房遗爱眉梢一挑:
“小婿想说,岳父大人若想知道此人是谁,就该自己去调查;而且,这些人都是跟着您身经百战打拼出来的,有点私心也实属正常,岳父大人要做的是旁敲侧击、开导疏解,令他们意识到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而改正以后不再做了;毕竟,若日后与敌国海战,这些将领还是要卖力的。”
武士彠恍然大悟。
他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总是能说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话和逻辑。
这个小子,还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聪明绝顶的。
饶是如武士彠这种老油条,在他的眼里,都宛若一个小透明一般。
“前方便是船坞啦。”
武士彠故意转移话题,房遗爱说过的话他都记住,也会遵循去执行。
自己的脾气也要改一改,不能动辄打打杀杀,这样会有伤和气的,于将士们氛围不利。
历史上,船坞是由宋朝人张平发明的。
但其实唐朝之时便已经有了,只不过过于简陋而已,其不仅为了造船,也为了停船。
船坞是由船坑演变而来!
早年间,有将领在渭河边造船,容易被水将船冲走。
只好派一船三户守护,一年征调民工上千户,劳民伤财。
于是便有人绞尽脑汁想办法,遂命民工在岸边挖一大坑,在其中造船。
船造好以后,掘开一口子,引水入坑,船漂起,驶入河中。
大坑称之为"船坞"。
这便是船坞的原型。
荆州水师的船坞,加以改进,在两侧修建了亭台楼阁等,可还是难入房遗爱的法眼。
船坞正前方,有一崭新的战船,这船极大,看起来就如高楼一般,十几米高,宛如一只猛兽。
寻常人根本叫不出这战船的名字,更不知道这战船的构造和战斗原理。
此战船,是大唐海战强大的火力支柱!
“贤婿,你可知此船?”
武士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