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从未有过如此抗拒的心理。
但这一次,他死活都不愿意。
无外乎老房到底会不会做手术,而是老房给人的状态,始终是纨绔败家子。
他的腿,可以在战场上丢掉,但不能在老房的手下皮开肉绽。
“父皇,您真的忍心就这么将儿臣交给老房?”
“不然呢!?这是唯一的路!”
李世民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却不得不信。
“承乾,父皇是不会骗你的,你那妹夫,跟朕打了保票,说肯定能将你治好,朕可是天子,他又怎敢欺骗朕呢?”
李承乾抽了抽鼻子,没有搭话。
他心道父皇还是不了解老房这个人的为人,他平时欺骗父皇的事并不少。
父皇不过是不知道而已!
见到李世民目光决绝,态度不可逆转,李承乾决定不再做无畏的抵抗。
“儿臣不是相信老房,是相信父皇!”
他又开始哭了,停不下来的那种。
“行了,战场上我大唐的将士战死了都不会流眼泪,你堂堂储君,怎么跟个女人一样,朕走了,你好好歇着,夜间的时候秘密前往房府,切记,不可被人发觉。”
“儿臣恭送...”
“不用恭送,朕提前恭喜你痊愈。”
李承乾:“......
”
这对父子的交谈总是如此简单。
从之前的拳打脚踢,变成了现在的冷言冷语。
李承乾却满足的很,他没有过多的奢望,父皇能如此对他,已经很好。
李世民出了东宫。
面容有些憔悴。
他也在赌。
不仅在赌李承乾的下半生,而且在赌大唐的国运。
尉迟宝琳跟在李世民身后,片刻不离左右。
“陛下因何对太子如此清冷?”
实际上李世民十分关切太子的伤情,已经多日吃不下饭甚至睡不着觉。
可今日在东宫,竟丝毫没表现出来。
反而平静、淡然,有些不通人情世故。
李世民叹了口气。
跟眼前这个黑炭讲话从来都是没有隐瞒的,尉迟宝琳跟他爹尉迟敬德一样,是个忠厚人。
“朕此来,主要是为了安慰承乾,至于态度冷热,无可厚非;承乾这孩子过于意气用事,若朕离的他太近,他会飘起来,所以朕总要若有若无的与他拉开些距离。”
对于李世民讲的这些话,尉迟宝琳不懂。
但既然是陛下所思所想,肯定经过深思熟虑,不是他一个卫尉少卿能够明白的。
“陛下出宫前,末将听闻长孙相公入了宫,应是去见皇后娘娘的。”
尉迟宝琳的信息很敏锐。
李
世民微微一笑:
“朕知道,是朕让他去的,观音婢毕竟是承乾的母亲,如今他要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朕理应让观音婢知道;之前隐瞒观音婢是怕她担忧而损伤身体,但是现在是时候啦,不然朕总觉的对不起她。”
不管什么时候说,长孙无垢的心里总是不好受。
但身为人母,有些事情是要默默承受的,如果承乾的腿治不好呐,李世民总不能隐瞒一辈子。
如今将此事告知观音婢,已经是李世民能想到的最佳时间...
......
......
长孙无忌匆匆入了后宫。
见到长孙皇后之后,立刻屏退左右。
长孙皇后见到一母同胞的哥哥如此慌张,不由的有些吃惊,便道:
“兄长今日怎么有闲暇入宫来?”
要怎么说!?
长孙无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进来,是想告诉长孙皇后李承乾瘸腿之事,许多说辞,陛下也跟他叮嘱好啦。
但长孙无忌并不知道李世民和房遗爱密谋钓鱼之事!
“妹子,兄长此来,是为了承乾的事,这个消息有点震惊,要不你先坐在床上?”
长孙无忌怕自己的妹妹听完了之后,脑供血不足而直接晕倒。
长孙皇后皱眉道:
“兄长所说
,可是承乾坠马断腿一事?”
“......”
长孙无忌一愣,不是说自家的妹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这般从容应答?
“妹子...早就得知?”
长孙无垢面带苦笑,失落又失望的说道:
“兄长,本宫也是大唐皇后,这外面闹的风风雨雨,本宫又岂能不知呢?只是陛下不派人来通知,定然是怕本宫因劳心而生病,既如此,本宫便也装作不知道,也可减轻陛下的压力。”
原来所有人都被长孙皇后给蒙骗啦。
众人都在担心长孙皇后肯定会被惊讶的晕倒,却没想到,最后她却是那个最为淡定的人。
“既如此,对于此事,妹子怎么看?”
“兄长所指是哪个方面?”
长孙无忌道:
“承乾突遭大难,瘸腿之事已经是不可逆,贞观年间有了一个瘸腿的太子...我听闻,陛下已经开始找李恪和泰儿交谈啦...”
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