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日上三竿,房遗爱才起床,并不是因为他赖床,实在是这几日过于劳累。
小绿在为他穿衣,浑身散发着清新的体香,闻之令人心情放松。
一不小心,房遗爱的肘部触碰到一片柔软,如棉花糖一般,小绿顿时脸红。
“呀...本少爷不是故意的...”
房遗爱赶忙道歉。
这是个还未出闺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花样年纪,反应强烈也很正常。
小绿却有些挂不住面,女孩子,脸皮都薄。
房遗爱梳洗完毕,整个人都觉的神清气爽,继续打趣着小绿:
“不过话说回来,本少爷看你每一顿都吃的不少,完全超过了一个正常姑娘的食量,可身材却没怎么臃肿肥胖,现在终于知道肉都长到哪里去啦。”
仿佛得知了真理,房遗爱洋洋得意。
蹭...
小绿如一股风般冲出了房间,二少爷实在是太坏,以后再也不理他啦。
片刻。
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紧接着自家老爹房玄龄的声音飘乎乎传了过来:
“儿啊,起了吗?”
“没起!”
房遗爱没好气的回答。
房玄龄并不生气,耳朵贴着门板,笑眯眯的说道:
“没起咋还说话呢?”
“梦话!”
房玄龄缄默片刻,想要翻
脸,却又不敢,只能好言好语的说道:
“儿啊,若是收拾完就出来吧,今日房府来了位贵客,你戴叔父!”
戴胄!?
能和房府攀上关系,还姓戴,甚至能让房玄龄如此重视的,只有戴胄。
戴胄是户部尚书,相当于大唐的财政部长。
户部是朝廷掌管钱粮的存在,而戴胄是户部的一把手,这差事的油水,世所罕见。
但是比起房玄龄这个宰相,两个人还差着级别,因而今日登门,戴胄也心惊肉跳。
“他来找本公子作甚?”
“爹也纳闷呐,儿啊,要不就去见见吧,爹觉的让戴胄吃闭门羹,不太好。”
老子求儿子...这样的父子关系,也是少见!
房遗爱眼珠转了转,轻轻拉开门,呼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道:
“那便去见见,但是提前说好,戴胄是你的朋友,不是本公子的朋友,要是借钱...我可不借!”
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本公子发了财。
以至于不怎么联系的狐朋狗友都开始找上门,想让本公子请客吃饭。
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房遗爱跟着房玄龄来到前堂,戴胄正在饮茶,见到二人前来,赶紧将茶杯放下。
“房相...叨扰叨扰,二公子,这才几日的功夫
没见,二公子便又俊朗了很多,戴某倒不是溜须二公子,就二公子这样貌,妥妥的长安第一美男子。”
卧槽...
房遗爱有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谁说管钱的人都死板,这戴胄,就是思想活络的人物。
二话不说,房遗爱就拉住了戴胄那双斑驳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啊。
“与戴公第一次见,本公子便觉的一见如故,戴叔父说话,就是真实,从不弄虚作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戴叔父...说的对啊!”
原本上心的房遗爱开始对戴胄尊重起来。
他就喜欢和这样的人聊天。
“戴某是朝中出了名的老实人,怎么会说假话呢,这点房相之后,我们户部,最烦的就是弄虚作假。”
氛围被戴胄的高情商烘托起来。
几个人相继落座,房玄龄没想到,自家儿子竟能跟戴胄打成一团,让人吃惊。
“倒不知戴叔父此来,可是找小侄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朝廷大臣进进出出宰相府邸,难免被人说成是拉帮结派,一来二去便会有风言风语。
房遗爱便直接开门见山。
戴胄也不想隐瞒,微微沉吟片刻,然后强行挤出一抹笑意,轻声说道:
“实不相瞒,戴某是带着圣意而来!”
“陛下有
旨!?”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若有圣命,理应是中书省发出,房玄龄不会不知道,若是口谕,也该由陛下的贴身太监来传递。
可你一个户部尚书...
戴胄有些尴尬:
“只是昨日赶巧,陛下既然下令,戴某也不得不应承下来,亲自来房府传命。”
“什么事啊?”
房玄龄忧心忡忡,澄明的眼睛顿时充血。
莫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惹陛下生气,这狗东西啊,老是喜欢在外面得罪人。
“房相应该知道江夏王...”
“不知道!”
一听到‘江夏王’三个字,房玄龄立刻意识到戴胄要说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戴大人,江夏王病倒在床,跟我们房府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我儿气的,市井那些风言风语岂能相信呢,戴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要明察秋毫,不能被谣言左右!”
戴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