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帝就在这时不紧不慢的赶到,点儿掐得可准。
等了他许久的国君连一个余光都没给他,全身心都在白秦苍身上,“小子,寡人是你的亲外公啊!”
白秦苍懵极了,“老疯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想推开他,见他这副如癫如狂的样子又伸不出手。
国君包着一汪老泪,“你身上的玉佩,是寡人在你母亲出生时亲手给她系上的,你胸口的刺青,是我们小宛皇室特有的狼头刺青。你母亲是寡人女儿,你是寡人外孙!寡人看到小舟时,就该想到了的!”
白秦苍怔怔看向白晚舟,似乎在说,“小妹,快来救哥。”
一方公主就在这时道,“玉佩、刺青、晚舟的样貌,这一切都说明了问题。这俩苦命的孩子,竟跟外祖分隔这么多年!国君,恭喜您啊!”
国君现在看一方也顺眼了,听她的话也顺耳了,“是啊,寡人苦命的孙儿!”
说着,把白晚舟也搂到怀中。
晋文帝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过来,“朕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国君斜睨他一眼,“你个老小子,让寡人的亲孙与寡人打了几个月仗!”
晋文帝满头黑线,“朕又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国君的遗珠。”
白秦苍还是浑浑噩噩,怎么……好端端的就盖章成小宛国君这老秃驴的外孙了?
可玉佩、刺青,妹妹的长相……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母亲生小妹虚空了身子,没多久便过世了,那时候他也才六七岁,对母亲的记忆有限,但印象中,母亲的长相和现在的小妹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母亲温和柔善又热烈张扬,言行举止气度都自带一种天然的高贵,绝不是黑风山那片的山水能养育出来的。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白晚舟,“小舟,哥怎么感觉在做梦?”
白晚舟朝他挤挤眼睛,“是个美梦。”
南宫丞就在这时来了,看到湿漉漉的白晚舟,心疼不已,把她接过自己手中,低声埋怨,“你也不用这么拼吧!”
白晚舟悄咪咪道,“我哥和我外公可是在战场上打过死仗的!更何况还有敲牙的事儿,刚才两人都还在撕呢,我不这样,怎么能不露痕迹的让他们相认呢?”
南宫丞还是心疼,“你不会泅水!”
还记得第一次带她去楚府,落水的她,好狼狈,那时候的自己,就像被鬼摸了头,竟都不肯管她。
白晚舟瞅着他的小眼神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他额头,“这回我可自备衣服了,不必求人。”
南宫丞好没趣,不敢接话,“我带你去换。”
换好衣裳出来,一方公主请的客人也都陆续到了。
久违的庆王夫妇,颖王夫妇,桑王等人都来了。
南宫丞去了晋文帝身边议事,白晚舟便一人坐在桌边,她头发还湿着,颇显狼狈。
庆王妃见了,不咸不淡道,“身份不一样了,待遇果然也不一样了,这种招待两国首脑的重要场合,竟也有不明所以的人来呢。”
楚醉云淡淡一笑,“义女也是女儿,你我没有那个福气,还是漫说这个酸话,人家本事着呢。咦,三哥三嫂来了,三嫂,过来坐!”
赵王妃便走了过来,笑问道,“就你们俩吗?老四老五家的呢?”
庆王妃道,“隐约听见说老四最近抱恙,他媳妇儿照看他呢,至于老五家的,有了身孕,自也金贵,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没人怪她。”
赵王妃一笑置之,并不搭话,却回头向白晚舟招呼一声,“白小姐,你好呀。”
白晚舟自知与赵王妃无甚交情,她肯回头喊自己一句,不过是看在一方公主的面子上,只淡淡对她点头致意。
楚醉云笑道,“三嫂向来周到。”
这俩一个明嘲一个暗讽,要是往常,白晚舟懒与计较,可现在肚子里多了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小的火气大,带的她也不大肯饶人,轻轻啜饮一口清茶,起身道,“女人啊,头发长些好看,衣裙长些妩媚,舌头那么长做什么呢?”
庆王妃回了回味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骂自己,气得把手绢子直绞。
楚醉云扶住她,“人以群分,别跟异类计较。”
白晚舟粲然一笑,“我和诸位王妃相类,确实是个异数,毕竟我外公、母亲都是小宛人。”
楚醉云和庆王妃又是一愣,庆王妃点着绢子问道,“她说什么?”
“她说她母亲和外公是小宛人。”
庆王妃咬唇,“小宛,那可是敌国!跟咱们正打仗呢!”
白晚舟撩撩鬓发,“可不是,我这就去让我外公收令停战。”
庆王妃更迷糊了,“本妃记得她不是孤儿?她外公又是什么来头,能让小宛和咱们停战?”
楚醉云撇唇,“大嫂听说过吗,这世界上有种病叫癔症。”
白晚舟大摇大摆走到上首位置,挽住国君的手臂,“外公,我生在东秦,长在东秦,东秦的山水滋养了我们兄妹,父亲更是东秦人,这场仗,不打了吧?”
晋文帝笑眯眯的看着她,那眼神,跟看块宝似的。
白秦苍也看着她,小妹的接受能力可真强,他还懵着呢。
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