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筛着身子,“奴才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南妃怒道,“下作东西!”
楚将军脸色顿时很难看,朝楚醉云看了过来,楚醉云上前慰道,“父亲漫要生气,咱们弗如先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若大哥与白小姐当真是情到深处,少不得三媒六聘,将这桩婚事办下来,也没什么的。”
楚将军脸都气歪了,楚惊云虽不是嫡出,却是长子,也是他第一个孩子,彼时出生的时候他与兰夫人感情极好,可谓爱情的结晶,因此对楚惊云极其重视,大有培养他做接班人的意向,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下堂妇!
可当着这么多人,楚醉云这话已经算是替楚惊云打圆场了,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只吹胡子瞪眼睛的干生气,并不肯去看这种龌龊场面。
在场的贵妇们平日无事,难得赶上这么劲爆的八卦岂肯放过,很快就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去看一眼为妙,万一这狗奴才胡说八道呢?”
“奴才岂敢当着这么多人乱嚼舌根,怕是确有其事!这白小姐厉害啊,一年多前嫁了咱们东秦最炙手可热的皇子,如今和离了还能勾走楚府大公子的魂!”
“你们懂什么呀,英雄不问出处,人家这叫命中带贵!”
女人们半是嘲讽半是歆羡的,越说越带劲。
一方公主忽的起身,向小厮道,“带本宫去客房看看。”
她声调不高,颜色也不甚严厉,沉稳的声线却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权威,是常年掌握权力的人才会有的气势,那群长舌妇们顿时收了声。
小厮也有些心虚,但见上首的王妃一脸鼓励,鼓足勇气道,“公主请随奴才来。”
一方公主都挪动莲步了,楚将军自然不好继续坐着,也跟了过去,那些个好事的夫人小姐们纷纷追上步伐。
到了客房门口,果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声暧昧无端的女人呻吟,猫儿似的,听得外头的人精神亢奋面红耳赤。
楚将军恨不能凿个地缝钻进去,楚醉云则是落落大方的叹气,“爹爹看开些吧,大哥本就到了娶妻成家的年纪。”
一方公主似是没听到一般,对贴身侍卫道,“破门。”
侍卫一脚就踹开了门。
门内的情景却看得人所有人都呆了。
白晚舟拆了手上的固定器,楚惊云正给她施针,伤痕累累掩盖不住羊脂白玉般的皮肤,两只手加在一起起码扎了几十根银针。
白晚舟痛得满头大汗,口中不住哎哟吸气。
楚惊云则是很有耐心的安慰着,“最后几针了,坚持一下,你这两只手伤得太重,光接好骨头不通血脉是不行的,针灸一下可以活血化瘀。”
楚醉云愣若木鸡,“你们,你们怎么好端端坐在这里?”
白晚舟挑眉,“不坐在这里,那该坐在哪里?”
楚惊云睨了楚醉云一眼,也道,“大妹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楚醉云尴尬得脸都僵了,“怎么会……”
白晚舟伸头朝门外看了一眼,笑道,“不在前头吃酒,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无人答话。
一方公主指着带路的小厮淡淡道,“这奴才说你们二人在客房行不轨之事,惊动四方之客,大家也是好奇,都想来一探究竟。”
白晚舟惊得张大嘴巴,“我和楚大公子初次相遇相谈甚欢,因他说自己擅长针灸,故而请他替我治手伤,怎么会有这么腌臜的话传出去!”
楚惊云面带薄怒,“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这般构陷本公子和白小姐!”
小厮吓得跪地不起,“奴才不敢撒谎,奴才方才真的听到屋内传出那种声音啊!”
楚惊云上前便是一脚,将小厮踢翻在地,“大胆奴才!本分没见你做得多好,血口喷人的本事倒是厉害!我便是与白小姐有什么,会在这人来人往的颖王府苟且吗!更何况白小姐手伤得这样重,你说说,我们怎么行不轨之事?”
众人看向白晚舟那两只被扎得刺猬一般的柔荑,确实觉得不可能。
小厮不罢休,爬起来又道,“可奴才分明看到大公子面带红云一脸贪餍的冲进去的。奴才这一来一去,也有一炷香的功夫了,说不定,公子和小姐已经做完好事……
白晚舟哈哈大笑,笑完,冷着脸睨向小厮,“本小姐因贪杯有些醉酒,没记错的话,是你故作好意带我来这里歇息。按照你的说法,你明知道我在屋内,看到楚大公子冲进屋子你不但不加阻拦,却急不可耐的冲到前堂昭告天下,你居心何在啊?是想搞砸颖王与偏妃的婚礼?是想让人戳颖王妃的脊梁骨说她不会管教下人?还是想败坏了楚大公子的名声?”
白晚舟连珠炮般,发出的全都是送命题,小厮伏身地上,被问得抬不起头。
楚将军听到白晚舟说小厮是想搞臭儿子的名声,暴怒不堪,上前拎着小厮的衣领就是刷刷两巴掌,他是武将,力道非比寻常,两下子就打得小厮面斜口歪。
南妃也气,这事儿要是叫他赖成了,最损名誉的还是颖王府,便也让宫人上前,“给本宫狠狠杖责五十大板!”
被点名的都动手了,唯有楚醉云还不动声色,白晚舟岂肯这么轻易放过她,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