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水苑中的茉莉花香越发浓郁,披头散发的男子蹲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雁秋,眼里时不时闪过星星点点的期盼,纯真无暇。
乐康哄好了衡溪,他抹掉额上的虚汗,低着头抬起眼皮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雁秋,又迅速垂下了眸子:“公主恕罪,公子他、他自醒来之后便这样了。”
雁秋朝衡溪望去,瞧见他的侧脸有一时的恍惚。
真的很像画中的金盛峯。
雁秋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她靠近衡溪:“知道本宫是谁吗?”
衡溪眨了眨眼,他生的好看,眼中的懵懂让人忍不住心软:“漂、漂亮姐姐?”
雁秋眯着眼睛笑起来:“不,本宫是你娘亲,乖,叫声娘亲。”
衡溪有一瞬的错愕,雁秋的笑意更深了:“快叫一声,这个地方是娘亲给你住的,现在不认娘亲了吗?”
“我、我不叫!”衡溪抱着膝盖摇头,“你是姐姐!你才没有娘亲那么老!”
雁秋可惜的摇头,她看向乐康:“有没有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字?”
乐康:“还没说……”
雁秋俯下身子与衡溪对视,修长的天鹅颈白到发光,一丝淡淡的香气冲散了茉莉花香,衡溪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脸上腾起两抹红云,他小声的嘀咕:“姐姐好漂亮,像仙女一样。”
“是吗?”雁秋静静的望着他,“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衡溪好奇的看着她:“叫什么呀?”
雁秋直起身:“叫狗蛋。”
“噗……”瑶瑶忍不住低笑出声,雁秋轻飘飘看她一眼,她立刻收了笑容,煞有其事的点头:“是的,狗蛋公子。”
乐康犹犹豫豫的道:“这,公子他……”
“恩?你有意见?”雁秋柳眉轻佻,带着点肆意的张狂。
乐康抖了个激灵:“没有没有!”
雁秋笑了笑,她吩咐下去,长公主府内所有的人不得说出大公子的名字,若是硬要称呼,一律称呼为狗蛋公子。
这样一个命令,将公主府内惊得天翻地动。自今日开始,这位独得宠爱的大公子,失宠了。
不但如此,雁秋让人将乐康调去了马房和周生换了工作,脱离了伺候主子的轻松活,乐康整日与马为伴,每日喂马,给马洗澡,给马铲屎,苦不堪言。
而衡溪身边,周生刚上手,他不懂的怎么伺主子,再加上衡溪是个傻的,一时间行水苑鸡飞狗跳。
长公主府的下人来了个大换水,所有与衡溪和乐康接触过的下人,不是被调离了就重新发卖了。
这几日府内人人自危,下人们干起活来都小心翼翼,说话不敢大喘气,直到这一日早上,府兵从公主的珺瑜苑里拖出一具尸体。
珺瑜苑的小圆跟着从后面一起出来,她脸色惨白,关系好几个人都上前纷纷打听,只听她说:“是兰碧,她偷偷拿公主的消息卖给外面的人,还、还和狗蛋公子私通,被公主抓了个正着,公主让人砍了她的四肢,剥开她的肚子,掏出了她的五脏六腑,血流了一地,说是、说是看看这人是不是长了黑心,竟做出叛主的行为……”
小圆说着说着,捂着嘴躲到一边吐了起来。
几个八卦的人瞪大了眼睛,恰在这时,两个府兵抬着担架从他们眼前晃过,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被血液染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面涌来,抬人的府兵踉跄了一下,从担架上落出一些肝脏脾肺,鲜血淋淋,滚到了他们的脚边。
那虎背熊腰的府兵神色漠然,蹲下身子直接用手捡了起来,扔在了担子上。躲在角落看热闹的人有的直接吐了。
几个亲眼目睹了肝脏脾肺的人,胆小的甚至直接吓病了,导致这一整日七桥和虞蔺总是不得闲,一会去这个院一会去那个院子。
虞蔺叹了口气:“公主,你这府里的人胆子也太小了,过半的人都吓病了。”
雁秋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阳伞在她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雁秋翻了个身,腰间的佩带不经意间散开,冰丝里衣隐隐透露出俏红的肚兜,那里饱满丰盈,细腰不堪一握。
雁秋没发现,她好笑道:“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虞蔺揉了揉脑门,他也没想到最后苦的是他自己。他抬眉,目光忽然在她的腰间顿住,眸光闪了闪,他迅速收回了视线。
院子远处有两个园艺下人正在修剪花草,虞蔺轻咳一声,他起身解下自己的外衫,几人都不解的看着他,虞蔺干涩的笑道:“哈哈,有点热。”
雁秋看着他这神奇的举动,没想到下一刻虞蔺拍了拍外衫,走到她跟前盖在了她身上,腰间忽然被一只大手轻轻捏了一下,顿时一声酥麻,雁秋下意识往摇椅上一缩,愕然的瞪着虞蔺。
刚才说热的人仿佛不是他,虞蔺面不改色的道:“起风了,有些凉,公主还是盖好。”
他是在耍人吗?!
雁秋有些恼意,她揪住虞蔺的外衫就要掀掉,虞蔺神色一僵,他赶忙按住了雁秋的肩膀。
瑶瑶呵斥道:“放肆!”
虞蔺充耳不闻,他捏住外衫往上一提,套住雁秋的脑袋,随后弯腰俯下身,凑近雁秋的耳边,低声道:“往下看。”
雁秋耳边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