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童一扭头看见了窗前的雁秋,下意识惊呼出声:“长公主!?”
男子被惊动,起身时略显几分慌乱,回首的那一瞬间,石榴花含羞的聚拢了花瓣,伴着微风扭捏的朝他打了打招呼。
这是金雁秋的第四个公子,贝绪纶。
贝绪纶眉眼仿佛被星星点缀过,即便在曜日下依旧熠熠生辉,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见雁秋远远的望着他,有些无措的将书塞到侍童怀里,怔了好一会,才想起行礼。
他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再起身时已恢复了从容的模样。
雁秋朝他点点头,目光落在侍童怀里的书,若有所思。
她记得公主府只有一个大书房,自从这位四公子入府后,原主特地让人在大书房旁边收拾出一件厢房,改成了小书房给贝绪纶用,还让他住在离书房最近的子墨苑。
身体残留的意识对此人的感官不错,但是她记不太清贝绪纶是怎么进的府,只是大概记得他应该是极爱书的。
对面的贝绪纶重新拿回自己的书,对侍童道:“我们走吧,公主难得来一次书房,我们在这莫要扰了她。”
侍童听话的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再回头,窗前已没了人影,他迟疑的道:“公子,公主走了。”
贝绪纶微愣,微微一笑,带了点无奈:“怕不是来看书的。”
他没多说什么,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巧,他们快到子墨苑的时候,碰上了一路小跑过来的何修平,他跑的有些喘:“你们看到公主了吗?”
贝绪纶:“在书房有见到一面。”
“哦,那你们快走吧,公主不喜欢书自然也不喜欢你,若是瞧见你了定要不高兴了。”何修平催促道。
何修平今天十四岁,他是府里的二公子,和其他的公子不同,他热衷于吸引公主的注意,即使公主府里一片和平,他依旧害怕人争宠。
因为何修平的前身,是一个豆腐郎。
他没有身份,也不会诗书琴画,唯有一张妖媚却青涩的容貌可以当做筹码,所以他致力于在公主面前刷存在感,期盼成为公主的独宠。
望着何修平远去的背影,贝绪纶的侍童忍不住说:“公子你总是让着他,他现在都有些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展遂是贝绪纶从府外一起带进来的书童,有些讨厌这个充满谄媚的何修平,这人和他的公子简直就是判若云泥。
贝绪纶不赞同的敲了敲展遂的脑袋,声音温润:“我是怎么教你的,旁人的事与我们不相干,但舐皮论骨就是我们的错。”
展遂委屈的撇了撇嘴:“公子我错了。”
那边的小圆很快就将雁秋的披风拿来,她以为雁秋要穿,谁知雁秋只是吩咐她放在一旁。
小圆莫名其妙的将披风放在一边的榻上,见雁秋蹲在角落不知在干什么,凑近一看,雁秋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很大的旧箱子,白嫩的双手和精致的袖口都沾满的灰尘!
小圆想到那些传言,脸色一白,急忙道:“公、公主恕罪!这些让奴婢来吧,您快起来!”
雁秋也不为难她,起身让开,她刚才已经把箱子拖出来大半截,小圆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拖到了外面。
这是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箱子上锁了一把大锁,已经生满了铁锈,雁秋从记忆中找了找,到对面的书架上翻出了钥匙。
回头一看,小圆正脸色惨白的跪在箱子旁边,雁秋疑惑,猜测她可能和这箱子有什么关系,谁知小圆抖着嗓音道:“奴婢该死,回来晚了让公主动手惹了一身灰,奴、奴婢下次一定跑快点,请,请公主恕罪!”
雁秋心中微叹,将人扶起:“本宫自己动手的,没有怪你的意思。”瞧她还是战战兢兢的模样,只能将人支开冷静一下:“你去找条是帕子过来,本宫要擦擦手。”
“是!是!”小圆点点点头,赶紧又马不停蹄的去取帕子去了。
书房里安静下来,雁秋蹲下,将钥匙插.进锁里,有些封存的记忆忽然便涌了上来。
“哥哥哥哥,这个字念什么?”
“念‘煦’,和煦的煦,有时候指代‘光’,是温暖、和乐的意思。”
“我知道了,那就是哥哥的意思!”
“哥哥名字里没有煦这个字哦。”
“才不是,哥哥明明是最温暖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