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臭道士!你骗我!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一起死!”
它举着指甲长长的双手,如鬼魅般挥动着,却一直没有扑上来。
穆兮竹双手环抱在胸前,换了个姿势。
冲边上两个男人扬了扬下巴,“看到没,这就是典型的虚张声势。但凡它有一点本事,早就已经冲进来了。”
“穆小姐这么有本事,那为什么不试试出来呢?”
突然在那尖锐阴森的女音中,出现了道苍老的男声。
“我若是刚刚就出来了,你还怎么会出现?”穆兮竹凉凉的轻笑了声,吓得那老者瞬间没了话语。
他们等了好一会,那人才从薄雾里缓缓走出,似乎刚刚是在确认,穆兮竹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从那阵法里逃出来。
但从他们踏入阵中,如此长的时间,怕是寿元早就被吞噬了大半。
她又怎么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
眼下的风轻云淡,怕也只是强撑着故意唬他和莫珊珊罢了。
“你就是在密室脱逃,布下阵法的那个老妖道?”穆兮竹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
他倒是个比较能伪装的。
害死了那么多人,身上却未曾看到一根因果线,想来是又找到了个替罪的羔羊。
“你倒是还记得我,那我为我那可怜枉死的徒弟报仇,你应该知道这是你咎由自取了。”翁言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可穆兮竹闻言,却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闭起眼笑着摇了摇头。
“就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敌了。你那徒弟难道不是被你当成了替死鬼吗?那种为害人世的邪阵,你布下的那天起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反噬,就算没有我,他又能活多久?
我只不过是提前破了你的阵法,让你无法跟你的上家交罢了。怎么?现在是想将功赎罪,利用我们祭了这千年的大阵,再送到你上家来保命?”
翁言才愣了下,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穆兮竹竟然连这都能猜到。
他的眼睛里浮起抹惊恐的神色,却依旧在那强撑着。
只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怕多说多错,更怕透露出了他上家的事,最后丢了性命。
“为什么还不杀了他们!”莫珊珊在边上不耐烦的催促着,长长的爪子伸向翁言才,想要逼着他赶紧对穆兮竹他们动手。
可才刚刚碰到翁言才的脖子,它的手就像是被火烧过似的, 变成了焦黑的的颜色。
抱着胳膊发出声凄厉的惨叫,莫珊珊虚弱的跌落在地,不停翻滚。
翁言才在穆兮竹那耍不起威风,压了一肚子的憋屈。
眼下正好把气全都撒在莫珊珊的头上。
他一脚踩住了莫珊珊的脑袋,用鞋尖重重的碾压。
“我给你机会让你报仇,你胆子倒是大到敢对我动手了?”翁言才咬着牙冷哼。
莫珊珊哪怕是死,还没有受过这种欺辱。
也顾不上痛了,两只爪子像是橡皮糖似的不断延生着,去挠身后的老者。
却换来的是,更加撕裂的疼痛。
它的身体里闪烁着道血红的光团,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将白如薄纸的身子分割成一块块的,隐约有了要炸裂开的迹象。
“原来是利用了这道符术,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穆兮竹轻咳了声,静静的看着那两个狗咬狗的傻子。
然而他们身下的震动却在这时停了下来,整个树林的温度骤降。
像是把他们都推进了冰室,冻的人牙齿大颤。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
阴恻恻的,像是坠入无边炼狱。
莫珊珊吓得忘记挣扎。
明明都已经死了,却依旧有种会被吞噬的恐惧。
“老天师!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快放开我!”莫珊珊惊恐的哀求着。
可翁言才却像是什么都不曾听见似的,手中掐诀,五道黑色符箓从他指尖飞出,钉着莫珊珊的四脚和脑袋,让它无法动荡。
“我要成功了!我终于要成功了!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肯定能激活这个法阵。”翁言才狂笑着。
此时他已经完全无视了,穆兮竹他们三人那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模样。
只要这次能成功,大护法就会把永生的方法教给他。
他已经六十岁了。
五弊三缺的没有多少年好活了。
可他苦了那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海晏河清的盛世。
他还没享受多久就要死了,这让他怎么甘心。
只是翁言才笑着笑着,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地动山摇的鬼哭狼嚎,持续了整整十分钟,他也没等到一只冤魂的涌入。
甚至连穆兮竹他们都还好好的站在那,没有出现半点的身体不适的样子。
“你们……你做了什么!穆兮竹,你又做了什么!”翁言才像疯了似的,扑向穆兮竹。
只是手才刚碰到那层血色的薄雾,就立刻像是被硫酸烧到了似的。
掌心都被腐蚀了成了血红色。
他痛的惨叫着,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