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薏仁背着穆萍儿走在大街上,双手垂在胸前,随着刘薏仁的脚步,上下晃动,意意识不甚清醒,嘴里的话顺着脖子滑到刘薏仁的鼻尖。
少女对少年满怀的思念,此刻被另一个少年所知晓。
到客栈之后,刘薏仁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吱呀一声,关门。
门外,刘薏仁努力清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穆萍儿出门找人,却到了青楼。
而且那个拿走玉佩的人是什么人?
这个玉佩什么来头?为什么在看到玉佩之后就会有人替自己掏钱?玉佩是不是对自己也有特别的意义?自己身份如何?
不管如何,此时刘薏仁明白的是玉佩对于他的身份的寻找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应该要找回玉佩。
虽然和穆萍儿相处时间不长,但知道的是此女子应该也不是会轻信他人之言的姑娘。
刘薏仁在门外等候许久,也不见屋内之人醒来,便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穆萍儿紧闭着双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细看之下,脸颊微红,气息不稳,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
刘薏仁的两指扶上她的脸颊,温度正常,又拉起她的手腕,把脉片刻,也没有中毒之相。翻看眼睑,没有异常。
刘薏仁将屋内安神香点燃,有了香的慰藉,不久之后,穆萍儿便沉沉的睡去。
刘薏仁打开他的房门,合衣躺在他的床上,手臂枕在脑后,浅浅睡去。
第二日,刘薏仁叫来早饭端到穆萍儿房中。
穆萍儿回忆道:昨日我在城中走着,不时打听着他的消息,到了那女人,问她,她便十分热情的回应我,看着她身后门前招揽顾客的女子们,还有进进出出的男子,我知道我应该赶紧走开的,但她说见过穆然,而且将他的样貌描绘的八九不离十,我便停下脚步。
后来她说外面风大,到里头去说。
而且她说穆然来城中赶考,与她有过几面之缘,我便催她说下去,她假借口渴端来两碗水,我本有警惕,但她看我似有疑虑,便于我交换了碗,而后见她喝下,我便也仰头一饮而尽。我催促她说,但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小,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穆萍儿说完,有些激动:“但我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今日还需去一趟。”说着,便有些更咽,眼角含着水珠,强忍着不让落下,可能由于被下药的原因,原本苍白的嘴唇此时被咬的充满了血色。
刘薏仁心中有些不忍,“今日我与你一同前去,定会问个明白。”
穆萍儿低头喝粥,两人沉默着吃完了早饭。
晌午,巷口,门前。
两人站在门口,却不见一人。
上前敲门,片刻之后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个胖女人扭着肥胖的身躯,手绢挥在胸前。
打眼一看,是昨日闹事坏她生意的那个小子,以及力气比普通男人还大的女子,这女人不要也罢。
眼角一翘,“本店晚上才开业,小兄弟不会不知道吧?”说着便用手帕捂着嘴角,奇怪的笑起来。
身边的小司也跟着笑起来,旁边路过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薏仁,飘过一句:
“兄弟。”
接着那人竖起了大拇指,身边的又是一阵哄笑。
刘薏仁两人不理,穆萍儿转头盯着女人,圆滚滚的眼珠此刻却有一丝的威胁。
柳巷村,石子路,私塾旁。
晌午,教书先生放了学,小小学子起身拱手鞠躬:“先生,学生告辞了。”
窗外踩着枯树枝的一个男孩抬腰起身,拿着地上刚刚当笔的木棍,抹去地上的字迹,轻叹一声。
绕过前门,从栅栏的缝隙钻出,不料呲啦一声,破破烂烂的打满补丁的衣袍上又多出一个口子来,沾了些许灰尘的脸蛋上的眉头一皱。
小少年站在原地发愁一会儿,完全没有发觉身后长满柳树的小石子路上,有个梳着总角辫子的小姑娘,挎着一个小篮子,正一脚一个小石子,蹦蹦跳跳的过来,一个单脚站立不稳,篮子摔在地上。
小少年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抬脚跑出两步之后,身后没有传来阵阵嬉笑,不禁想转头看看。
这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姑娘用粉嫩的双手揉着她摔到的膝盖,抬头是眼里是点点破碎的星星,挂在睫毛之上。
但她并没有出声,小手撑着地面就站了起来,拍拍衣角的灰尘,捡着散落的筷子。
少年放下手拿着木棍,将她的篮子拾起,放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抬头快速一瞥,在女孩开口前就跑掉了。
跑到小小胸脯上下起伏时才停下来,突然想起木棍丢掉了,不禁暗自懊恼,只能等明日再去寻回。
教堂内,先生揉着小姑娘擦破皮的双手,“姑娘家的,走路不好好走,你看看你。”
姑娘撇撇嘴,毫不在意,打开餐盒,一大一小,两人一人一个吃起来。
“都吃完了,你怎的还不回去,你娘还在家等你呢?”先生将篮子碗筷收拾妥当,只见自家闺女拿着一个木棍,细细的瞧着。
溜圆的眼珠一转,“爹爹,我等你一起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