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转身就要跑,但是却被人先一步劫了去路。
那是楚慕寒身边身手最好的两个侍卫,功法卓绝,楚瑶自小便与他们对练,到如今也才能在他们一人手下过百招,还难保能赢。
如今这两人联手对付楚瑶,不过打上二十招,她就已经被擒住了。
楚慕寒看着楚瑶,一张脸板着满是威压,声音冰寒:“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若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楚伯父。”
苏婉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讪讪笑着打招呼:“阿瑶她只是来我这儿同我说会儿话,没想跑。”
“我自己不跑,他们方家也未必肯要我。”
楚瑶说得是实话,她费力地仰着头,剑放狠话不奏效,:“只怕到时候方家要休了我,更丢您的脸,不如您去同他们说,让我和离。”
“做梦。”
楚慕寒瞪着楚瑶,不想再同她多说,转身便带着人回方府。
苏婉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瑶被押走。
一路上,楚瑶也懒得争辩劝说,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方府里那刻薄的老泼妇自然也是容不下她的,不出半月方家就得哭爹喊娘娘地求着去和离,到时候只怕自己这将军爹爹在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
楚瑶被楚慕寒押回方府时,听闻楚慕寒也来了,方夫人立马往头上绑了白绳,恹恹地坐在正厅,拉着吴柳儿垂然欲泣,正要酝酿了一出大戏。
一踏进前厅,入耳便是一阵破锣般的哭声。
方夫人哭得颠来倒去,吴柳儿在一旁安慰着,一见楚暮寒便一副手足无措的委屈模样:“楚伯父,您可算来了,楚姐姐她今早……差点将姨母打了,耍了好一通威风后穿着喜服就出去,姨母气得都快哭死过去。”
她拖长着语气,带了几分指责:“若是世家千金都是楚姐姐这般做派,那谁家还有的安宁,就算是自小娇惯坏了的,也不该这么闹家中长辈。”
楚暮寒闻言扫了一眼楚瑶,后者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巴不得被训斥一顿将事情闹大。
可楚暮寒并没有发怒,而是转而看着吴柳儿问道:“敢问姑娘是?”
没料到他突然发问,不光吴柳儿,就连方夫人一时都愣住了,止了哭声,满脸挂泪回道:“柳儿是我娘家的表侄女儿。”
“所以你不是方家的人?”
楚暮寒问人更像是在审讯沙场上擒住的敌军,一双鹰眼死的眸子直盯得人心里发颤。:“那我楚家方家的事儿,还是不劳烦吴姑娘操心了。”
方夫人和吴柳儿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吴柳儿羞恼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与楚暮寒正面交锋,便红着眼眶躲在方夫人身后。
“姑母,是柳儿多管闲事了,可是柳儿也只是想要哥哥和嫂嫂能好,没想到惹得楚大人不悦。”
吴柳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渍,这一哭诉直接挑拨了没脑子的吴氏。
眼瞧着自家人被如此贬低,吴氏陡然就炸了,一拍桌子跳起来:“亲家公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说不得,若是你家女儿贤良淑德恪守本分,还有人会说她?您还是好好管教管教自家女儿吧,不然我方家可无福消受。”
一旁的楚瑶此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自家老爹跟那泼妇对质,恨不得翘个二郎腿看戏,美滋滋地想:
照着这样吵下去,怕是今天她就能拿了和离书回家了。
“小女结的是与方大人的姻缘,这婚事还是你儿子去陛下面前求的。”
楚暮寒似乎并没有被方夫人泼妇骂街的模样唬住,不冷不淡道:“皇上嫁公主,驸马爷尚且要每日问安行礼,方夫人如今并无诰命在身,张口闭口我家女儿的怕是忘了她乃三品大臣。”
楚暮寒瞧着严厉,对楚瑶确实最护犊子,俩人一人一句,气氛逐渐剑拔弩张了起来。
方夫人还要撒泼,却忽被熟悉的声音制止住。
“母亲!”原是方青砚下朝匆匆赶回来,见楚慕寒在俯首作揖,“楚将军。”
楚慕寒对他的称呼颇有不满,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冲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方青砚拦住还想发作的方吴氏:“母亲,昨夜是孩儿太过兴奋,一时没有分寸喝得多了些,这才……此事与楚……与夫人无关。”
方吴氏气得跌坐在椅子上,吴柳儿盈盈上前挽着方青砚,一改方才咄咄逼人模样,像是被欺负了一般:“表哥一回来便向着嫂嫂,这不是叫姑母寒心吗?”
方青砚面不改色躲开,又冲楚慕寒作揖:“楚将军,今日之事,还望莫怪。”
楚慕寒看他这般护着自家女儿,点头算是不予计较,抬头看向方吴氏与吴柳儿时眼神却凛冽起来。
“哼,我自家女儿是什么样子我自是知道,她虽不似别家姑娘温婉,却也不是不讲礼数之人。”
说到此,楚慕寒的眼神落在吴柳儿身上,吓得吴柳儿一个激灵。
他继续说道:“若是小女在方府受了欺负,楚某定会踏平此处,说到做到!”
到底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不容冒犯的气场浑然天成,方吴氏是再有心撒泼,也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