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本想问陆则既然典籍那么少,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但是看了陆则一眼,到底还是将这句疑问给咽了回去。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陆则,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像是深陷沼泽的难者,只等着最后一瞬间被吞没的绝望,让他望而生畏。
所以裴乾最终没再多说什么,转头便如同他过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林穗穗早起用早饭的时候,便听了白果的禀报,说陆则在前院等她。
她简单的用过饭,便和白果一起匆匆的赶到了前院,宿启冲她行过礼,却并没有带着她去书房,而是转了个弯,去了旁边的偏院,他停在正房门口,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穗穗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到这里,但还是顺着白果挑起的门帘走了进去。绕过门口的大屏风,进门林穗穗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她心心念念想要的那个木匣子!
“我不反对你去了解,但是得有我陪在一旁。”陆则从一旁走出来,直接伸手拦住了想往桌边走的林穗穗,他很认真的开口对林穗穗交代道:“若是你不听话,那以后我便不可能再同意你碰这些危险的东西了!”
“嗯嗯。”林穗穗双眼放光,活像是看到了鱼想要扑过去却被主人捏住了后脖颈的奶猫,急不可耐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暂时顺从了身后人的意图,才能得到满足。
陆则准备的东西十分充分。
不光是给她弄来了全套仵作用的工具,还准备了遮挡口鼻的面罩,以及皮手套这些可能用得上但可能根本没有什么用的东西。
林穗穗没耽搁,很干脆的就挪到了桌边坐下,打开匣子就开始仔细的查看起来。
对比昨天的举动,这次她显然要更为认真一些。
陆则在旁边配合着她,两个人一上午几乎就没有从这个小院里出去。直到裴乾晃过来,才将他们从小院里给拽出去。
“何事?”陆则站在门口,有些不满的看着裴乾:“世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还是大年初三?”
“急事。若不是着急,我也不会过来打扰殿下啊!”裴乾笑了笑,缓步上了台阶,与陆则面对面而站。
“我看裴世子这样子,可看不出有什么着急的。”陆则挡住了裴乾想往房内窥探的目光,淡淡的开口只想将他迅速的往外打发。
“别别别,我是真的有事儿!”裴乾被陆则推了个趔趄,却依旧往旁挪了一步,反倒是往屋檐下更靠近了几分。他赔着笑,一边解释,一边趁着陆则不注意,转头就往房间里冲:“我这一上午连口水可都没喝到呢,好歹也该让我……呕……”
陆则面无表情的看着捂着嘴从房间里冲出来,扶着廊柱吐得昏天黑地的裴乾,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幸灾乐祸:“啧,裴世子好歹也是执掌皇城司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这点儿阵仗就受不住?”
“你,你们这是……”裴乾转过头,看着陆则咬牙切齿:“宿启说你们独处不便打扰,你们就是在里头干这个?!”
裴乾动不了陆则,但是现在却无比的想将方才门口对他谎报军情的宿启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
说什么他家主子与女君正难得独处在房中……
话说得那般让人遐想连篇,他这里还想着那两人在干什么呢,谁曾想……
这夫妻俩竟然在房间里研究那颗……呕!
“我们怎么了?”林穗穗走出来,正好听到裴乾的抱怨,忍不住微微蹙眉,不满的开口:“我们在里头研究那个蜂蛊啊,世子爷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还是大年初三!”裴乾看着面前的夫妻俩,顿时有一种满口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无奈。
“那又如何?”陆则并不打算与裴乾在这件事情继续纠结,他转身将搭在臂弯上的斗篷展开给身侧的林穗穗披上,而后才慢悠悠的问裴乾:“裴世子今天这样过来说有急事,总不单单是来指责我们夫妻怎么相处的吧?”
“四皇子的车队出事了。”裴乾也终于缓过了心底翻涌起的恶心,他才转过头,开口对陆则说起了此次过来的正事:“四皇子被人掳走了。”
“什么?”陆则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他身边的林穗穗便已经控制不住的叫出了声。四皇子被人掳走了,这么大的事情裴乾竟然还能这般镇定……
“被掳走了就被掳走了,你这么在意干什么?”陆则回头,目光幽幽的看着林穗穗。
“……我不是在意,只是我觉得这样的事情,裴世子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有些没想到罢了!”
林穗穗也反应过来她的态度有些失态,忙开口一脸认真的冲着陆则解释。然而这解释不仅没有让陆则的脸色由阴转晴,反而看起来显得更为不对劲了,连说话的态度,也越发显得阴阳怪气了起来:“喔,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何要担心?
你在这里担心得寝食难安,说不定人裴世子早已经将一切都尽在掌握了!这番过来,也许就只是告诉我们一声罢了。
人正牌的表哥都没有慌成太子妃你这般,太子妃倒是对这个小叔子关心得很呢。”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林穗穗看着裴乾踮着脚已经从院门口绕没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