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家事就是国事!”
钱谦益梗着脖子叫道,“皇上,为了大明千秋万代,微臣死谏,哪怕是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去你姥姥的!
死谏?
朱慈烺差点气乐了,你特么的这是吃定了朕不能杀你啊,若是因为你们因为大明江山社稷死谏而死在朝堂上,朕岂不是成了千古昏君?
“大明千秋万代,那是靠着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不是靠着你们这些人耍耍嘴皮子就得来的!”
红娘子冷哼道:“钱谦益,我问你,满洲鞑子六次入寇关内,甚至围攻京城,哪一次是靠着你们的嘴皮子保住的?前面有袁崇焕、满桂,后面有卢象升、孙传庭,你们哪一个文臣到过前敌?”
乾清宫之内,双方火力全开,你来我往,争得不可开交。
“太后娘娘驾到!”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小太监一声高呼,张皇后与周皇后并肩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
众臣一个个跪倒在地,参拜两位太后。
张皇后摆摆手,示意众人站起身来,看向了人群之中的孙传庭,愕然道:“白谷,你、你怎么如此模样?”
孙传庭涩声道:“太后,臣衣冠不整,御前失仪,还请太后娘娘治罪!”
“治个屁得罪!”
常以霖喝道:“督师,您要是被治罪,那他们这些打人的,今天就都得掉脑袋,我常以霖亲自把他们押到菜市口做监斩官!”
张皇后脸色一沉,喝道:“谁动的手?”
常以霖用手一指,恨声道:“太后,就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份儿,臣得了皇上旨意,前去保护孙府,结果还是晚到了一步……”
“胡闹!”
张皇后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哀家说过了,这一次选妃立后,乃是皇上首肯的,哀家与周太后亲自选定的,与孙传庭何干?你们私自殴打朝廷重臣,哪里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模样?你们还有资格做朝堂的表率吗?”
倪元璐跪倒在地上,沉声道:“启奏太后,臣等殴打孙传庭固然不该,臣等认罪就是,可是,将孙传庭之女立为皇后,事关大明江山社稷安危,若是日后真的出了祸乱,臣作为左都御史,死了都没脸面见两位先帝!”
朱慈烺冷哼道:“行了,倪元璐,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白谷多年来孤心诣旨,尽忠王事,哪里来的什么图谋不轨,若是朕连自己身边兢兢业业三十年的老臣都信不过,那这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啊!”
倪元璐急声道:“皇上,臣也愿意相信他孙传庭从来没有谋逆之心,可是臣便是再相信他,他孙传庭再忠心耿耿,可是万一呢?未来呢?臣维护的不是这一件事,而是大明开国两三百年来的朝廷祖制,这个才能防患于未然!”
“倪大人,你不要说了……”
孙传庭黯然道:“下官知道该如何做?”
说着话,孙传庭将头顶上的乌纱帽摘了下来,放在地上,涩声道:“启奏皇上,启奏两位太后,此事皆由臣而起,诸位同僚也是为维护大明祖制,臣不敢心怀怨恨,只是,皇上指了小女,两位太后也愿意,那臣也不敢违逆圣意,臣愿意自请致仕,告老还乡,再不入仕朝堂!”
“孙大人,你这是几个意思?”
石维屏皱皱眉头,沉声道:“如今虽然说闯逆献贼尽皆平复,国内再无战乱,可是兵部还是离不开你坐镇的,放眼大明,有足够威望与能力署理兵部的,也只有你孙传庭了,你若是致仕,这兵部事务,谁来接手,这可关乎着大明社稷的安危!”
孙传庭苦笑道:“那怎么办?老夫总不能拒绝皇上的旨意,或者接受了皇上的旨意,还赖在朝堂上吧?”
石维屏沉声道:“拒绝圣意也未尝不可,当然皇上也可以撤回旨意,选妃立后,乃是国家大事,我们做臣子的本该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可是这皇后人选,还是要按照祖宗规矩来,不是吗?”
“想也别想!”
朱慈烺冷哼道:“石维屏,朕做出的承诺,哪怕是天塌了,地陷了,朕也必须要兑现,人无信不立,朕这个皇帝若是没有信用,那如何取信于天下?”
“什么承诺?”
倪元璐愕然道:“皇上,这跟承诺有何干系?”
“当初皇上要我相公归顺朝廷,请我出面说服,迎娶孙浣芷,这便是我的条件,既然皇上点头同意了,自然要兑现诺言!”
红娘子冷哼道。
“柳燕!”
钱谦益喝道:“你放肆!竟然还敢借此威胁皇上!你这是死罪!”
红娘子喝道:“死罪又如何?我红娘子出身江湖,甚至还参加过闯逆,天底下的贪官污吏,死在我手上的没有一百也有数十,死罪?轮到罪责,我红娘子都够死几十次的了,会怕这个死罪?人家皇上跟孙浣芷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怎么,难道你们还想硬生生拆散了人家不成?你说皇上违背祖制,那你金屋之中的柳如是有作何解释?”
“我……”
钱谦益差点被红娘子一句话给憋死!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