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铮知道池撷清颇有些独来独往的癖性,总是一个人采集标本,一个人蹲在地上鼓捣半天,每天常常是最后一个赶到宿营地的,没想到他这次竟然没有跟上大部队。
黄师岳团长和黄钰生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派出卓超和邹镇华少校返程沿路去搜寻,陈确铮主动请缨跟着一起去,贺础安和胡承荫也报名了搜索小分队,为了扩大搜索面积,陈确铮提议分头行动,为防止迷路,提前还跟地学系的同学借了罗盘带在身上。
陈确铮三人一路,陈确铮不想沿着大路找,他猜测池撷清肯定是为了采集什么植物拐到了小路上,有可能在密林深处摔断了腿,现在动弹不得。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遇上了土匪?”
陈确铮沉默,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他凡是不愿意往坏处想,土匪为难他一个穷学生干什么呢?
一行三人在林子里摸索着,天黑得透透的,好在月亮很大很圆,给他们提供珍贵的照明。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呼救声,吓得胡承荫紧紧拽住陈确铮的袖子。
“有鬼!”
陈确铮扯开胡承荫的手,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走近一看,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女子,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面容清丽,眼神却桀骜不驯,只见她的脚被猎人设下的捕兽夹夹住,鲜血淋漓,不能动弹。陈确铮上前一步,那女子掏出手枪,直接对准陈确铮的头。
“你是谁?你再过来我开枪了!”
“你开枪吧!这深山老林的,看除了我们还有谁来救你!”
“你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不识好歹呢!那我们可走了啊!不对啊,你一个小丫头,哪儿来的枪?看你这身打扮,不会是土匪吧?”胡承荫嘴上不吃亏,跟上一句。
“土匪怎么了?老娘就是女土匪,怎么?怕了吧?”
“怕了怕了,我们走还不行么?”胡承荫作势就要走。
“狐狸,别贫了,这个捕兽夹很厉害,我需要你们的帮忙,狐狸你拿着手电筒帮我们照亮,础安你跟我一起从两边掰开,我把她的腿取出来!”
三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那女子的腿从捕兽夹里取了出来。
陈确铮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干脆利落地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最后拆开自己一边的绑腿,在外部紧紧裹了一层,手法漂亮。
女孩子呆呆地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脸上乖张的神情消失不见了。
“你伤口太深了,不宜走动,你家住在哪里,我背你回去。”
“什么?背她回去?去土匪的老巢吗?我们很可能又去误会啊兄弟!”
“土匪也要讲道理,再说学校已经打好招呼了,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等我们把她送回去了再去找池撷清。”
陈确铮蹲下身体,女子毫不客气地跳上了他的背。
“你们是当兵的?”
“你看我们像吗?”
“你挺像的,他们两个不像。”
“哎哎哎,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像了?”胡承荫在他们身后气不忿地回嘴。
“我们都不是当兵的,我们是学生,要去昆明念书。”
“去昆明?那怎么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你们不会是走着去的吧?”
“我们就是走着去的,怎么样?厉害吧?”胡承荫逮着机会就要显配显配。
“我又没跟你说话!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谷阿满,你叫什么啊?”
“陈确铮。”
“陈确铮,真好听!”
走了半个多钟头,来到了一片林间的开阔地,开阔地上用竹子和木头造的高低错落的房屋,这显然就是传说中湘西的土匪山寨了。旁边的树上拴着十几匹马,开阔地的中间燃气一堆篝火,一群人聚集在哪里,似乎在争吵着什么,阿满远远地就大喊了起来。
“大哥,我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那伙人赶忙转回头,看到了他们一行四人,为首的是长得一表人才,身材高大,跟陈确铮相当,虽说是一身少数民族的打扮,头上还包了厚厚的头巾,但他整个人看起来气度不凡。
他二话不说把阿满从陈确铮背上抱下来,不动声色地听阿满眉飞色舞地讲了自己被救的整个过程,然后伸出一只手,陈确铮伸手握住他的手。
“谢谢你救了我小妹,我叫彭子初,幸会,你是我小妹的救命恩人,我必须得好好报答你,我们昨天刚刚打了一头鹿回来,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