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对方问题的回答,显然会决定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眼下方玄明的识海之中并无飞剑坐镇,反倒是被焰火折磨地不行,对方若是远距离神识入侵,方玄明势必抵挡不住,届时冲突爆发,他便会第一时间沦为累赘。
如果只有方玄明一人,自己的性命横竖都捏在对方手里,方玄明自然可以放心回答,反正答了也没用。
但既然存在了阿月,那么方玄明这个谈判方的回答就必须小心谨慎。
阿月本就状态不怎么好需要恢复,再加上自己这个拖油瓶,真打起来结果尚未可知。
此前老者如此问他的时候,他能看出来老者是真心想要让他成为那个叫淬什么玩意的邪修流派的传人。
但他不愿。
所以老者便决定将方玄明摧毁。
现在,从那位老者的哥哥,那个邪修流派的族长口中,方玄明亦能感知到对方是真心欣赏自己的某种特性,所以方玄明回答愿意。
然后他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对方说不要打架,咱们一起出了这坠魔窟,再去南疆深入交流即可。
倒不是真希望对方能接受他的提案,但是能拖一会是一会。
每周旋一分,阿月就能恢复一分。
他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这无疑是最优方案。
但为什么对方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方玄明想不出答案,也没有得到答案。
幽绿符印从天而降,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朝着方玄明降下。
在那一瞬间,方玄明仿佛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的一句愿意,才让这符印不由分说地降下。
法印落在了方玄明的头顶,然后他便再度失去了意识。
阿月将方玄明扶住,确定性命还在,然后将其放在了墙边。
身子紧绷着,却仍未动手。
“散修丫头,老朽不会,也没必要与你动手,所以你也莫要为难老夫。”
阿达宾摇头叹道:“这小子是个好娃娃,而且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接下来的流程如果顺利完成的话,老夫会护你周全,将你平安带出这里。”
“那么前辈。”
现在交涉的任务来到了阿月这边。
“他,将如何?”
阿达宾望着阿月,然后说道:“老朽也不敢确定。”
“如果顺利的话,这小子将成为吾神降临的容器。”
阿达宾摇头道:“原本老朽的想法便是给他做个标记,老夫则会亲自前往此地召唤上神,他则是留给族人当一条后路。”
“但既然这小子非要跑,老夫便索性将两个法子综合一下。”
阿月只是一问,她也不知道这位族长为何要将计划一口气抖出来。
不过她显然不会任由对方将方玄明改造成什么上神。
阿月不知道老者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但眼下方玄明的情况似乎是稳定下来了,依照对方所言也应该有下一步行动,那么无论他的行动是什么,阿月都决定在行动之前先杀死对方。
于是阿月便抬起手。
然后便有数道罡风自其手中喷薄而出。
阿达宾叹道:“为何总是不听劝呢……”
然后便有层层藤蔓自其脚下生出,将罡风拨到一边。
淬灵巫一脉精于神识,在实际斗法中未必擅长神通法术,但阿达宾终究身为族长,乃是曾登临金丹大道,然后从中抽身而出的人物,自然也有起强势之处。
罡风遇藤蔓而转向,但却并未消散,反倒是环绕着阿达宾不断流淌。
阿达宾眉眼微挑,随即苍翠的藤蔓便开始发黑。
对于植物来说,发黑意味着老化,同时也就是硬化。
然后黑色的表面便再显青绿之色。
那是纹路,亦是裂痕。
剑气!
阿月在罡风之中潜藏了剑意,随着罡风洗涤,剑意逐渐精纯凝实,如此便成了剑气。
数不清的剑气环绕于阿达宾周身,却不曾真正发动猛攻,仅仅是间或摩擦一下。
每每一次摩擦,藤蔓表面破裂一丝,破裂之处就会生出新芽。
待到阿达宾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处于藤茧之中。
“有意思。”
然后更有意思的来了。
阿月单手捏决,催动剑气,数不清的剑气随之列阵。
正是,盘庚剑阵。
于是剑气便凝作三十七柄虚影,朝着茧内刺去。
“哧!”
“哧哧哧哧哧哧哧……”
藤茧仿若失去了光泽,倒向一边。
一滩污血从中渗出。
阿月并不认为对方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所以茧内的盘庚剑阵也并未停止,而是时刻在茧内来回摩擦着。
阿月突然间色变,只觉得盘庚剑阵突然似卡住了一般,由最开始的操作自如,渐渐变成了卡在茧内的单纯剑气。
然后,剑气破裂消散。
茧破。
出来的并非是蝴蝶,而是流尽了污血的,唯余下淬灵巫的一身邪气与骨肉飞沫。
然后汇作了一尊巨大的人形虚像,那人像俯视着阿月。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