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喉结滚动,面露饥渴,看着邱凛凛众人的眼神中精光闪现,充斥着渴望。
邱凛凛五人与石汝城瘦骨嶙峋的百姓全然不同,他们的身材修短相宜,面色红润,青紫血管中涌动着的暗流,在嫩白的肤质之下显得更加勾人。
“他们好似想把我们生吞活剥了。”陆威风半挑眉尖,嘴角却微有抽搐。
“如果我们不解决此间大旱,怕是难以活着走出去。”段庭之轻声说道。人饿了、渴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而且,如果没有水,他们也不可能有力气活着走出旱地。
邱凛凛看着四处紧盯着他们的凡人,心间微颤,且驾着马,小心后退了一步。
四处百姓亦是小心上前,面露凶光。邱凛凛不能理解,为何这些看起来瘦弱无力的人,眼神是那样凶狠。
“先跑为上。”陆威风说着,便拔出身后桃木剑,紧拥身前邱凛凛,用那桃木剑击打马儿的臀部。
鬃马朝天嘶鸣一声,而后竟是快步而去,长奔于石汝城街路。
段庭之见此,也立即挥鞭扬绳,驾着马车追上。
可怜坐在马车内的秦妙与段庭之二人,万分颠簸,头晕目眩。
街路上的百姓无力追逐,只能眼看着陆威风、邱凛凛五人扬长而去。
五人行至偏僻处,得一破庙。其间蛛网密结,破损不堪,唯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四周无人。
众人下马,将马车与鬃马系在门前,而后便走入了破庙避暑。屋中瓦砾遮挡住了阳光,但还是万分酷热。
人与马皆许久不曾饮水,都病恹恹的模样。
赵甘塘半躺在破庙地上,也难顾什么文人形象了。他大口喘着气,炙热的气息几要闷得让他窒息。段庭之坐到他身边,把弄着手中已然空荡荡的羊皮水壶。
秦妙见他们这样煎熬,便也学着他们的模样,瘫坐在地,装作无力。
“此间异象,应是有神魔作祟。”陆威风说道。
“既遇妖魔,必然要将其降服。”段庭之回道。
“你自己先活着再说吧。”陆威风看着段庭之那半死模样,不由轻笑。他和邱凛凛、秦妙都还好说,他们不是修道辟谷之人,便是妖神之体,虽是难受了些,但也不至于死。可段庭之和赵甘塘这两个凡人可就不一样了,长时间不给他们水喝,他们是会死的。
“可我不想降妖除魔了。”邱凛凛立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人世尚难,她还未曾有分辨妖之善恶的能力,要是她再随意动手,像在豫光城一般,害死许多凡人与妖魔,又该当如何?
陆威风瞥了眼坐在地上的段庭之和赵甘塘,深感其二人累赘。若换做他独自云游之时,他便御一把七星宝剑,双手拂拂灰尘,撒手不管这人间事,顾自离开这石汝城了。
“陆道长可有办法找到那作乱的妖魔?”段庭之抬首问陆威风道。
陆威风轻眨眼,无奈瘪嘴。他明明说的是‘神魔’,到了段庭之口中,总会变成‘妖魔’。
“我能有什么办法。”陆威风耸了耸肩。可致天下大旱的神魔,力量必然不容小觑,他‘小小’一道士,能有什么办法?
“要是梁叔叔和槐絮姐姐在就好了,他们一定有办法。”邱凛凛说道。
“问问他们便是。”陆威风说着便从手心唤出一只灵蝶。“再不济,在附近找点水源也是好的。”
陆威风将灵蝶飞出,使它去妖界寻梁晋。
灵蝶离开之后,陆威风便走出破庙,抽出桃木剑,施术挖土,想要在院中钻出一口井来。
邱凛凛拖着下巴坐在门前,眼见那尘土飞扬,木剑金闪。
眼见那泉水忽现,而又被天上烈阳瞬然蒸发。
“真是奇怪,这泉水怎消失得这样快?”邱凛凛生疑,这烈阳‘吸’水的速度,该当将他们所有人都蒸成人干儿了。
“呼——”陆威风吃了许多力气在地上挖了一条深长道儿,却只能任由清冽的泉水消失在自己眼前,想到此处,陆威风不禁深叹了一口气。
“嘶——”门前马儿嘶鸣,声音痛苦又凄惨。
邱凛凛闻声,立即站起,跑出了破庙。
不知从哪儿凭空出现了三个半大小孩儿,他们手执尖利的石头,正在划破门前马儿的皮肉。
石尖一深一浅地刺入,旋而下划,使马儿的皮肉破损,而后滋滋地冒出血液来。
那三个半大的小孩儿,一见着血液冒出,便立即将嘴迎了上去,接那红血。
血液流进他们的嘴巴里,夹杂着马儿的毛发,他们的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餍足。
“嘶——”马儿疼得翘起后蹄,将最后头的半大孩子踢到了一边儿去。
“啊——呕——”那男孩儿痛叫一声,而后便呕了一口血出来,他那本就沾着血液的嘴唇竟变得更加鲜红,且分不清他嘴上的,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马儿的血。
邱凛凛见此,立即上前将另外两个男孩儿拉开。
“你们做什么?”邱凛凛轻拍了拍马背,使焦躁的马儿微微安静了下来,而后便转头质问那两个男孩儿道。
“渴。”男孩儿们的嘴唇干燥,翘起干皮,眼窝深陷,身上穿的衣服被他们撕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