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威风上前将她扶住。
邱凛凛摇了摇脑袋,又朝那壮汉看去,那壮汉的脸却又变回来了。一次看错是巧合,两次看错还会是巧合吗?
“你家在哪里?”邱凛凛问那壮汉道。
那壮汉从地上爬起,满腹狐疑。这小姑娘问他家住何方是为什么?难道是看上他了?不打不相识?
“我已经娶媳妇儿了啊,就算你长得好看,你也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那壮汉叉腰对邱凛凛说道。
陆威风闻言,只想给他一拳。这村子里的人,怎么都这么自恋?
“好好说话!你配吗!她问你家在哪儿,你好好回便是!”陆威风面容凶狠,甚是唬人。
“那儿,那儿就是我家。”壮汉指了指众人对面的那间茅屋。
“你先回家,哪儿也不要去,等我们回来了,便去你家找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邱凛凛同他道。
“你们还要来找我麻烦?”那壮汉只以为邱凛凛一番话是在威胁他。“我都说了,是那个贱丫头要杀我,我才还手的。谁知道她拿着刀在我后面,只是想磨刀啊!”
“废话怎么那么多!叫你回去等着,你就回去等着!”陆威风瞪了他一眼。
那壮汉只好敛起气焰,怏怏地回家去了。
“凛凛,你是不是又感觉到什么了?”陆威风问她道。
“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脸突然变成了稻草。”邱凛凛不安道。
陆威风见邱凛凛这般慌张模样,心中百味杂陈。
以前她就是看着血肉模糊之尸体,也断不会露出这般神情。她最近,好像开始害怕了。
三人带着那妇人来到了农田。
麦穗滚滚如浊水,其中扎着的稻草人却分外显眼。
它们穿着各色的破布衣裳,头顶带着遮阳的斗笠,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只有干巴巴的稻草面颊。
周遭风暖,众人却都打了个冷颤。
“我要找我相公,你们带我来地里做什么?家里的锄头一个都没少,他是不可能出来干活了的。”妇人露出鄙夷眼色,好似不想再与他们纠缠,只当他们是奇怪的傻瓜。
段庭之心中亦是有些疑惑,便附耳问陆威风道:“是啊,来这里做什么?”
陆威风笑笑,且指了指田中的稻草人,且同那妇人说道:“你瞧瞧这里面有没有你相公。”
“疯子!我丈夫可不是草人。”妇人朝着陆威风呸了一口,“快给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相公在哪儿。”
她相公是个人,怎么会变成一堆稻草呢?
陆威风并不反驳她,只将她手腕上的法索给收了回来。
妇人扭了扭手腕,而后便转身欲走。
不过三两步,她便停了下来,目光且落在一只稻草人身上。
众人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只稻草人穿着褐色布衣,那布衣与她身上的料子竟是如出一辙,色彩亦是一丝不差。
这是她多年前进旬广城的时候买的料子,当时是给他们夫妻二人一人缝了一身衣服的。
邱凛凛三人看着那只稻草人,心中了然。他们昨日见着的那个男人,穿的就是这身。
那妇人转过头来,看向了陆威风。遇到此中邪祟之事,应要请道士作法的吧?“道长……”
陆威风眉头轻挑。那妇人怕是要求他救人了。
“昨天那个男人真的变成稻草人了?”段庭之也是惊奇。“难道是有什么妖物作祟?可周围也没什么妖气啊。”
难道他们又是遇到可以隐藏自己妖气的大妖了?
“不管是不是有妖怪作祟,我们都先把她夫君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把他变回原样吧。”邱凛凛说道。
陆威风与段庭之点了点头,而后便走到那稻草人身前,合力将其拔起,扛在了肩头。
这稻草人看着是稻草所扎,却一点都不像稻草那般轻盈……
那妇人泪吟吟地跟在他二人身后,时不时地抚摸稻草人的脸庞,悲伤至极。
“求求你们救救他,要是这死鬼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邱凛凛闻言,万分不解。“你怎么能因为别人死了,自己也就不想活了呢?”
“要是你家夫君死了,你不着急?你不想跟着他一块儿死?你到底爱不爱你相公啊!”那妇人戳了下身前的陆威风,急恼地反问邱凛凛。
“爱?”邱凛凛想起小时候经常听见阿爹说他爱娘亲,那夫妻之间自然是有爱的。“我当然爱他了。”
陆威风是她的夫君,她肯定也像阿爹爱娘亲一样,爱着陆威风。
“那你爱得真是不够深!”那妇人抽涕道。她一边要顾着伤心,一边还要顾着教训邱凛凛。
邱凛凛听她这般说,竟一时没了声音。
原来没有爱到要和对方一起死,就是不够爱啊。
陆威风见邱凛凛许久都未反驳那妇人,竟是微微失了神。她这般沉默是何意?她真的不怎么爱他?
这狗女人究竟明不明白爱是什么?毕竟她连害怕都是最近才学会的。
陆威风与段庭之扛着稻草人一路往麦田之外而去,却在双脚要踏出麦田的那一刻,被一道诡异的结界给弹回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