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回见你在心与肝之间,更爱食心一点,我这回便给你准备了最新鲜的心脏。”花媚笑道。
曹集捧着锦盒的手微颤。
“你又杀人了?”他低着头,许久才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那又如何?”花媚不以为意。“人可食猪狗心,我们就不能食人心了?就当是杀了只两脚羊罢。”
曹集将手中锦盒撇下,起身拂袖,同花媚道:“现我已是旬广通判了,你若是犯事儿被捉住,我是不会捞你的!”
“曹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花媚敛起眸中笑意,语中带怒。“你可别忘了,你有今日都是谁的功劳!我能让你一朝飞黄腾达,便也能让你一夜跌落山崖!”
曹集闻言,沉声不语,无奈闭眸。
花媚将桌上锦盒拾起,将其置到曹集鼻下。
新鲜的心脏,血腥又诱人。
曹集喉结滚动,不自主睁开眼,紧盯住那锦盒中的片片心脏。其中带血,竟是显得那肉质更加红润鲜活。
花媚抬手,轻捏住一片薄如蝉翼的心,将其触碰曹集的嘴唇。
柔嫩的质感抚触着曹集心弦,竟是使他不自禁张开了嘴巴,将那片带着血腥的心含到了嘴里。
“我们啊,才是一族。做什么人啊?做妖多快活?”花媚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曹集将血心匆匆咽下,眼中红血丝突起,遍布眼球。他夺过花媚手中锦盒,竟是俯头将盒中心脏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客栈中,段庭之悠悠转醒,心口却灼烧得很。
“段司部是不是发烧了?”邱凛凛一众人都围在段庭之床前,段庭之眼睛虽睁了开来,但眸中却似有一团水雾,朦朦胧胧,看起来不是很清醒。
难道段公子不想赶快独当一面吗?
我有办法让你变强。
好奇我是谁?等我想露面了,我自然会露面。
……
段庭之脑中一直回荡着那紫衣女子的声音,他眼前迷蒙,竟是分不清何种是梦境,何种是现实。段庭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先前所见,都是狐妖媚术所致。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秦妙呢?”段庭之头疼脑热,身体滚烫,血脉之中似有暗流涌动。他迷迷糊糊地看向众人,却是没有看见秦妙的身影。
荣央见段庭之一睁开眼便要找秦妙,心间一痛,只沉下脸,别过了眼神。
“秦姑娘之前的烧伤还没大好,身子不舒服,我已经找了大夫给她瞧了。”赵甘塘答道。“段司部你看起来好像也在生病,我也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吧。”
“不用。”段庭之谢绝,而后竟是从床上坐起,穿起了长靴,推门出了客房。“秦妙住在哪一间?”
段庭之的脑海之中总是出现那紫衣女子的双眸,那真的不是秦妙?段庭之非要弄个清楚明白。
“你左手边第一间。”赵甘塘有些发愣。段庭之醒来第一眼要见的人是秦妙?虽然自从上次秦妙救他出火海之后,段庭之对秦妙的态度好了很多,更不似之前那般冷若冰霜。但好像也没有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吧?
段庭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秦妙门前,且敲响了门。
邱凛凛与陆威风见此,相视一眼,而后齐齐耸了耸肩。鬼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进。”秦妙道。
段庭之推门而入,秦妙彼时正在系好胸前衣带。
段庭之眸光微闪,且瞧见她床沿正摆放着治烫伤的药膏。她应该是刚上完药。
“这么晚了,公子你有什么事儿吗?”秦妙只穿着亵衣,薄薄丝绸将她身姿勾勒,她似是有些无所适从,且小心再整了整衣衫。
段庭之见此,立即移开目光。
“我就是来问问你伤怎么样了,赵大人说你身体不适。”段庭之只想上去瞧瞧秦妙的后背,看看她的背上究竟有没有疤痕。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秦妙与那紫衣女子,一个娇羞,一个洒脱,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可段庭之却总是忍不住将她二人联系在一起,就单单因为那一双相似的眸子。
“只是伤口有些裂开了,多擦些药就好了。”秦妙微微侧过身去。
段庭之便可瞥见她身后的衣衫正缓缓在被鲜血浸红。
段庭之垂首,难道真的只是他想多了?段庭之转身,踏出门去,且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
秦妙看着段庭之远去的背影,眸光顿紧。
翌日一早,客栈对面的百香阁突传来一声惊叫。
彼时太阳初升,日色朦胧,街上还是一片寂静,使得那声惊叫分外震耳。
邱凛凛还以为是公鸡打鸣,便一下子睁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打扮。
一番洗漱之后,邱凛凛打开客栈窗户,看着天边阳光勾出的银线,伸了个懒腰。
邱凛凛垂首,忽看见对面百香阁人头攒攒,门口挤满了人。难道都是去吃早餐的?百香阁的饭菜那么好吃呢,居然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来排队了?
邱凛凛可不能错过这般诱人的饭阁。
邱凛凛旋即转身,想要下楼去买吃的,却忽想起她昨夜去那花间楼,已然将身上的银两都使给那老鸨了。她现在囊中羞涩,只剩下几枚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