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昭道:“除此外,还有颇多原因,请容老朽一一道来:
其一,冰目原是九牧西北屏障,一旦失守,如大厦失却一柱,影响不可谓不大,因此,哪怕预料到有暗处之箭,修道之人也不能袖手旁观,任冰目原受天魔蹂躏,成为另一个天魔域。
其二,若是冰目原成为另一个天魔域,天魔以新的天魔域为依托,南下或者东进都将随心所欲,九牧将再无安生之日,冰目原岂不要受万夫所指?
其三,何姑娘是因九牧之事而伤,至今还未醒来,如今傲雪门满门有难,四城五门怎可不救?寒门主如此一意孤行,也有此故,我四人岂能无动于衷?
其四,傲雪门不让四城五门驰援,虽是出于好意,可难免会让不少人认为,冰目原要独善其身,不,具体来说是傲雪门或者北地要独善其身。以后,四城五门有难,可能也不愿告知北地,同样,北地若再有难,四城五门也不好再来,最终会让北地独悬于九牧之外,天魔坐享其成。
其五,如果四城五门不来驰援,明日天魔侵袭原睦邑,四城五门难道也要袖手旁观吗?这样下去,四城五门的裂痕岂不更大?一盘散沙怎么对付得了天魔?九牧岂不被蚕食殆尽?所以纵有风险,势在必行。
其六,这也是四城五门一直寻求的契机。十年前,天魔降临之初,四城五门尽出精锐,入门弟子大半牺牲,虽未成功夺回驻暮城,可那次齐心协力就给了九牧一个契机,使得四城五门本有的裂痕大为消弭。如今,天魔迈过九嵩山,虽然有暗处之箭,可我们若能沉着应对,四城五门也能利用这个契机,重新筑起众志之城。这个重归旧好的契机,九牧已经等得够久了。
这几点原因,使得四城五门来或不来,都势必是一个冒险的选择,但我们宁愿前赴后继而死,也绝不苟安偷生。出发之前,我兄弟四人已有商议,若他日九牧中此暗处之箭,愿共担后果。”
听此一席话,众人豁然开朗。
冷北穆问:“师兄既然不愿四位门主驰援,派出四匹骏马却是为何?”
贺祝、白华都知原委,心道:“是为了天上前辈不起疑心。”可已领师命,不能明说,贺祝遂解释道:“冷师叔,四匹骏马换乘,可以让那两位弟子尽快把书信送达永牧州。”
木瑾却也觉其中不通,但贺祝既能隐瞒,自有道理,就势道:“四位门主,先请城内休息,晚辈顺便将这三日之战,细说一遍。”
四位门主心中有疑:“送信的不是一人嘛,怎么说是两位弟子?”当然也不好说破,便道:“好。”
不久后,众人已到傲雪门门主府,厅中入座后,木瑾讲说已罢,四位门主皆叹道:“真是凶险 !”
“嗯,若非天魔轮番而来,冰目原恐怕已经失守。”
东方昭道:“由此推断,天魔的确是想在冰目原打破与九牧分疆而治的局面。”
西风正道:“天魔此次忽然发作,方方面面都表现出要夺取冰目原的态势,可却轮番而来,这似乎与天魔的一贯作风不合。”
木瑾道:“师兄曾有猜测,说有三个原因,一是天魔初临北地,不知虚实,未敢贸然深入,如此安排,可保退路;二是天魔想摸透我们的功法,以知己知彼,谋而后动。三是我们尚未察觉的暗处之箭。”
南宫恒沉吟一番,道:“木瑾城主,关于这暗处之箭,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假如天魔四位使者一开始就同来,将会如何?”
木瑾道:“师兄只能率弟子退出尘埃范围,将冰目原让与天魔。”
南宫恒道:“这样一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我们将不能在此地商议,而是在尘埃以外;同样地,天魔也只能呆在尘埃以内,而不能实现更大图谋。所以天魔这几日的异常举动,只有一个解释,将冰雪门甚至赶来驰援的四城五门留在尘埃之中,以便他们能够一网打尽!”
众人都道:“必是如此!”
若雪道:“那我们可不能中了天魔诡计,不如先撤出冰目原,等尘埃退去,再夺回冰目原 。”
薛之慕道:“各位前辈,晚辈也是这个意思。”
东方昭道:“你们可知修道之人肩上任重,何故?是万千黎民的灼灼目光、殷殷期望。且不说尘埃热浪何时能够退去,单若冰目原失守 ,不但足以使天魔先声夺人,动摇九牧人心,于往后的战局不利,还会对冰目原甚至冰雪门的名声造成极大影响。到时,灼灼目光、殷殷期望将会让冰雪门负重难行。”说到这,望众人道:“不论怎么说,四城五门驰援一事势在必行,与其在两地设防给天魔蚕食之机,不如就在冰目原与天魔大战一场。”
西风正、北辰明齐齐点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如果此战能胜,四五之分的裂痕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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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消弭,九牧重回大决战之前。”
南宫恒道:“不错,这个日子不但四城五门,就是万万百姓也翘首等待多年了。”
“可……”夕然说了一字,怯懦懦看了看眼前许多人,忽又不敢说了。
东方昭道:“暮光女神但说无妨。”
“前辈……前辈叫我夕然就好了……”
“夕然姑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