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结队的老鼠,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废弃仓库里涌了出来,尽管前方雪地里站着一头体型壮硕的黑熊,鼠群仍旧义无反顾地从它身旁冲了过去。
‘怎么这么多死老鼠?我现在看到你们就烦!’一阵莫名其妙的怒意窜上心头,玄兔挥起肥厚的熊掌,朝着身旁的鼠群,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拍落,早已脱去稚嫩的熊吼声连连响起,黑熊状若疯癫的狠狠发泄着怒火。直到身旁雪地上,血肉模糊一片狼藉,鼠群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玄兔才有些颓丧地抖动着身上的兽毛,心里又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情绪。这样的感受,只在它看着母熊尸体,渐渐失去温度时才有过,不过那会的玄兔还无法理解,这是一种失去至亲时才会有的悲伤。
‘它们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冲出仓库?’玄兔两眼无神的呆望着远方,任由凛冽的寒风从身上吹过,将积雪卷向背影消失的街角。
怀里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失魂落魄的从动物园正门走了出去,黑发女孩怯懦的跟在老妇人身后,细瘦的脖颈上还能隐隐看出绳子的勒痕。由于女孩年龄尚小,外加身体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下,她几乎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老妇人的背影还是渐行渐远,变得模糊不清,直到她再一次从雪地上爬起来,眼里就只剩下被积雪覆盖住的街道,和完全陌生的各类建筑。
“正因为我们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丝人性,所以才没有变成船上的恶魔。”舍曼就是因为卡尔的这段话,才硬着头皮抱着小吉娜一起离开温暖的营地,她心里非常清楚,卡尔绝不是在威胁自己。船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舍曼都是亲历者,或者更准确点说,她也曾是其中一员。
“阮?你在哪里?”由于害怕卡尔等人改变主意,离开营地后的舍曼走得极快,以至于当她的情绪总算镇定下来后,才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黑发女孩早已去向不明,‘走了也好,我犯下的罪也许还能少一些,仁慈的主啊,请您原谅我吧!’
足足绕着动物园转了一大圈,冬至才算大致摸清,这里建筑物的分布情况。南面靠近林地的围墙尽头,还有一个小的出口,锈迹斑驳的大门不仅被铁链锁死,外面还让人用砖块砌死了,想来是园区为杜绝一切逃票的可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高耸的围墙确实很难翻越,铁门倒也可以尝试,只是在无法确定树林是否安全的情况下,贸然从动物园里翻出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毕竟,前段时间才险些命丧熊口,谁又能保证林子里除了狼群和北极熊外,不会有其他的食肉动物存在。
冬至对于动物园里的饲养员很是钦佩,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支撑着饲养员,让他们可以在灾变突袭而来的情况下,还能尽最大努力将兽栏里的动物放生。也或许饲养员是想放出这些危险的食肉动物,一起帮忙抵御丧尸吧,这又是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猜想。不过有一件事确是很令冬至费解,动物园里的草食动物大多数都没能逃出来,基本都变成了食肉动物的食物,可它们在吃光所有猎物以后,却又为什么仍旧迟迟不愿离开动物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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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树林,‘稀奇古怪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小黑豹不远不近的跟在冬至身后,生性多疑且惯于独行的小东西,一时半刻还无法完全接受前面的讨厌家伙。哪怕很喜欢可以带给它无尽喜悦的烤肉,小黑豹还是不愿意像家猫一样,对讨厌家伙表示出哪怕一丁点儿的臣服。
和小黑豹相处的时间越久,冬至就越加确信,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完全可以听懂自己说的每句话。哪怕当时没能立刻明白,只要稍加示范与引导,小黑豹便能非常迅速的理解他在说什么。此刻,一人一豹又重新绕回动物园正门附近,周围没有可以给小黑豹藏身的人造林,它只能乖巧的跟在冬至身后,灵敏的圆耳朵不时抖动一下,而每一次抖动,动物园管理处的楼房里,便会有一个人影进进出出,显然没有任何响动能够逃过小黑豹敏锐的听力。对于这样的警戒哨兵,冬至打从心底感到满意,他甚至不需要再费力,靠自己的视力去观察敌情,只要低头看一眼小黑豹,冬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知,楼房里又有人走出来了。
天色渐暗,西坠的云霞仿佛被点燃一般,红彤彤一片。倦鸟归巢的杂乱鸣叫,此起彼伏,黑压压的乌鸦群从空中飞过,只是今天它们的叫声,听起来却不似往日,焦躁不安的情绪,连冬至都能听得出来。
‘这群黑老鸪的叫声,怎么听着这么瘆人呢?真晦气!’斜靠矮墙蹲坐在雪地里的冬至眉头紧锁,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脑海中记起在老林子里刚入行时,曾经有位老猎户和他说过的一段话,‘老鸪乱飞惨声叫,孟婆端汤阎王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黑豹已经悄无声息地蜷缩到了冬至腿边,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小家伙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
冬至看到小黑豹,终于表现出了对于自己的信任,脸上不由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双臂一伸,尝试将体型比成年家猫大上许多的小黑豹抱起来,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并没有遭遇到小家伙的抗拒。
“小王八羔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