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趁着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偷偷把船开走?”自打丧尸病毒爆发以来,半年多颠沛流离的生活,正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李昭的性格,一个陌生人突然对自己毫无保留地绝对信任,很难不让李昭心里疑窦丛生,‘大老周究竟想干什么?’
“哈哈,就算你把船开走了又怎么样?你会看海图吗?”大老周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别人,我或许真的信不过,可警察叔叔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纵使李昭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可曾经的职业身份,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揭破,这个变故还是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李昭眼角不受控制地扯动两下,除此之外,脸上的表情再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依旧十分平静,“你认识我?”
渔船在一阵剧烈震动后,便悄无声息地停泊到了岸边,大老周探头看了看天色,“天儿不早了,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再细聊。”说完话,便从驾驶舱角落里掏出一把捕鱼枪,头也不回的急奔出舱,只留下脸上阴晴不定的李昭,怔怔地看着消失的背影出神。
此刻渔船停泊的位置没有码头,怪石嶙峋的崖岸距离海平面,足有五十多米落差,正常的船只根本不会在这里停靠。大老周端着捕鱼枪尝试了三次,都没能将改造过的长箭射中目标,心下不免有些气馁。
“让我试试。”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大老周回头一看,李昭正钻出驾驶舱,朝船头走来。
“嗐,我怎么把你给忘了?论开枪的准头儿,谁能比得上警察叔叔啊?”大老周喜笑颜开,忙将手里的捕鱼枪递给李昭,“看见岸上的石头缝了吗?瞄准中间打,我就可以攀着绳索上岸了。”
“能行吗?万一绳子崩断,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李昭靠近船舷,只向下看了一眼,便被眼前景象震得有些目眩神迷。
“李老哥,你是存心拿我开涮嘛?”见李昭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大老周略一沉思便已了然,“原来是贵人多忘事啊,兄弟都能理解。”
将悬崖和渔船连接起来的绳索,看上去极不牢靠,随着渔船在海浪中东摇西摆,绳索也一会被崩得笔直,一会又忽然坠成一条弧线。黑瘦的大老周,像一只灵巧的猴子挂在绳索上,任凭海浪如何搅动渔船,在绳索上爬行的大老周,全然不受影响,速度也没有丝毫减缓。
“这家伙的身手好生了得!听他语气,似乎对我非常熟悉!这家伙到底是谁啊?”李昭皱眉看着一条早已空荡荡,在半空中飘荡的绳索,陷入了沉思。
“李哥!把船上的绳子解开!”随海风飘来的喊声,在波涛汹涌的海浪声中,听起来极不真实,回过神的李昭依言照做,随后和岸上的大老周挥挥手,对方没再说话,只是将绳索小心翼翼的藏好,身影便再次从李昭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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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的海风极大,几场暴风雪过后,仍旧无法将枯黄的干草盖住。半人多高的干草枝哗哗作响,大老周猫着腰,脸上不见了看着有些傻乎乎的笑容,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四下踅摸,周围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会停下来仔细观察半天,直至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继续猫着腰,朝早已认准的方向快速行进。
远处林地,被繁茂的枯枝遮住的地面上,铺满厚厚的积雪,像是与岸边的草地达成了某种协议,泾渭分明的画出一条雪线,俨然变成了两个世界。
一大群飞鸟突然冲天而起,叽叽喳喳的鸣叫声,立时便吸引了大老周的视线,‘是人?还是丧尸?’略一沉吟,大老周得出自己认为合理的推断,‘八成是活人!李昭不是说,丧尸都在冬眠吗?他没有理由骗我。’惊鸟飞起的地方,刚好在大老周行进的路线上,将鱼叉别回腰间,摘下挂在肩头的捕鱼枪,大老周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远远便看到,林地外的雪地上坐着一个少年,正抱着自己的左脚,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大老周没有立刻打招呼,他从李昭先前的言行举止看出,‘在停电停水,缺食少穿的冬天,活着的人,恐怕要比鲨鱼更冷血无情。’
杀气尽敛的大老周,一动不动地藏在树林里,甚至连他的呼吸频率,也几乎要和枯枝间,互相摩擦的沙沙声保持一致,身体似乎和树林融为一体,除非有人看到他,否则绝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
两根手指曲起的指节,在四、五米高的大落地窗上叩动,一整块钢化玻璃,像一面巨大的鼓,回音在宽敞的大客厅里,来回激荡,嗡嗡作响。只过了不到半支烟的时间,两只一看就是成年人的丧尸,身后还跟着一只幼小的丧尸,便急不可待的扑到了落地窗上。枯槁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丧尸本来的样貌,辛疾只能通过丧尸身上的衣着,进行主观推断,‘年老的丧尸,应该是幼小丧尸的姥爷或者爷爷,另外一只多半是保姆,如果是女主人,身上不会没有名贵首饰。’一声叹息,既像是为变成丧尸的同类,感到惋惜,也像是对自己扑朔迷离的未来,感到无助。辛疾没有冒险去撬锁开门,以一敌三胜算不大,就算侥幸获胜,没有被丧尸抓伤或是咬伤。可在打斗中,如果身体受到其他损伤,在缺医少药的末世,仍旧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好在,隔壁别墅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