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韩闯都在心神不宁的思考,甚至心里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留一个隐患在身边?盲目的自信,让你失去了最起码的理智判断!怎么就会相信她?’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看到自己营地里的物资被人洗劫一空,韩闯想死的心都有了。
之所以带着自己的手下,甘冒凶险,趁夜去偷袭市长的营地,报仇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韩闯营地中所剩不多的食物,根本不足以帮助他们熬过漫长的严冬。东江桥以北的新城开发区,大概率还会有很多食物,但是韩闯很清楚,东江区的“警长”绝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哪怕是兵强粮足的市长,也要退避三舍。韩闯甚至敢断言,市长的营地,很可能是被“警长”洗劫一空的。
“我们怎么办?”瘪瘪的破旧背包,如同每个饥饿的人一样,没有丝毫生气。
“回去接上监视的兄弟,看看能否在张楠她们消失的地方,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明天天明之前,还没有把丢掉的食物找回来,我们就过江!”营地附近没能发现其他足迹,只有自己和手下出入时留下的脚印,这让韩闯更加坚信,洗劫营地的小偷,就是张楠和那个即将冻死的少年。
‘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否则,张楠脸上不会露出那种怪异的表情。’一阵紧过一阵的寒风,卷起建筑物上没有冻结的积雪,漫天飞舞的雪雾中,后知后觉地韩闯,未能及时发现身后的人影正在变少,‘当初真不应该,因为这个女孩懂些医护知识,就把她收留下来。如今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凡……’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已变得极为单调,惊醒过来的韩闯这才发现,雪花飘飞的街道上空空荡荡,只剩下自己孤独的身影,伫立在寒风中。
肿瘤医院,住院部大楼。
每经过一间病房,阿紫都会十分暴力地用脚踹开房门,随后走廊便会被洒进来的阳光照亮。既然已经知道了夜魔的弱点,阿紫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一旦失去黑暗的掩护,夜魔也只能选择和猎物正面硬刚。腰包里的手术刀数量正快速减少,而随着投掷手术刀的动作次数增多,阿紫感觉自己投掷飞刀的手法也在愈发熟练。唯一的问题是,由于阿紫控制不好手上力道,贯穿夜魔脑袋的手术刀,没有一把还能保持完整,就更别想回收再利用了。
眼见大势已去,身旁的同伴一只接着一只倒下,夜魔群终于选择放弃,这个瘦小却又异常难缠的猎物。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阿紫站在住院咨询台旁边,向楼外远远看去。十几只戴着深色墨镜的夜魔,仍在不住回望,即便隔着墨镜,阿紫也能感受到它们眼神中的愤怒和怨毒。
‘必须赶在天黑前,带着玄兔离开医院,今晚夜魔肯定还会再来!’鼓鼓囊囊的背包,塞满了药物和即将过期的食品,重量足有三五十斤,用床单搓成的粗绳挂在肩头,背后自制的雪爬犁上,小黑熊的体重也早已过了百斤。然而这一切对于阿紫来说已不再是负担,她甚至还可以在齐膝深的积雪上小跑着前进。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让我喝了你的血?’这是阿紫唯一能够想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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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熊的嘴巴,已经完全塞进了蜂蜜罐子里,其实她心里也一直在担忧,毕竟自己血液中似乎带着剧毒,昨天晚上的冒险之举,很可能会同时要了她俩的命。
‘看来你是打算和我同生共死了?’站在岸边的阿紫,脸上绽放出笑容,“那就让我们玩个痛快吧!哈哈哈……”笑声中,阿紫已翻身跳上爬犁,呼呼的寒风从耳边掠过,雪爬犁如一阵风般窜向冻结的河心。颠簸中的玄兔,两只胖乎乎的熊爪死死将蜂蜜罐子抱紧,一脸嗔怪的表情,瞪着纵声大笑的阿紫。
折成两截的输液架,前端被阿紫磨得十分尖利,每当冰面上绽放出两蓬晶莹的冰花,雪爬犁都会向前窜出十余米远,速度几乎和骑电动车不相上下。沿河两岸的建筑风格迥然不同,北面城区如同一座现代化都市,南面的城区则像个城乡结合部,老旧的楼房被厂区包围,河边的围墙上都用红色油漆,写着巨大而醒目的“拆”字。
在云层中翻滚跳跃的冬日,被阿紫远远甩在身后,沿河两岸的建筑物逐渐变得稀疏。宽阔壮丽的入海口映入眼帘,远离海岸的湛蓝海水卷起浪潮,一下又一下拍击着海岸边早已冻实的冰盖。
“我们马上就到了!”阿紫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确定他一定会来吗?’阿紫是玄兔唯一信任的人类,她心里其实也很好奇,那个一直被阿紫挂在嘴边的冬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定!”阿紫的半张脸沉浸在暮光里,神情十分坚定。
高档公寓楼。
“奇怪,这家伙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坎离正给脱臼的左臂上药,疼得他呲牙咧嘴,“难不成是被人卖了?”在坎离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有情有义的人,就像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一样稀有,他丝毫不介意用最坏的标准去评判人心。
“只要不威胁到我们的安全,就随他去吧。”李昭整理着从对面楼里搬过来的物资,将衣服、食物、武器各自分别摆好,“我们还是想办法尽快联系上立冬,解决掉盘踞在游轮上的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