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竟然是烧鸡的味道!哈哈,怎么还有肥宅快乐水?’饥饿与寒冷同时摧残着辛疾,饶是他经历过大风大浪,却还是没有办法摆脱眼下的困境,苍白的脸颊上泛起异样的潮红,双手毫无意识地在面前半空中胡乱挥舞,嘴角也挂上欣喜若狂的笑容,‘好热呀,这个屋子太暖和了!’挣扎着脱掉身上的外套,辛疾还用手背去擦拭,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这是一个人在即将冻死之前产生的幻觉。如果此时辛疾身旁能够有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哪怕缺少食物充饥,他也不至于冻饿而死,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嘘,小声点,附近好像有人!”
“估计是市长的哨兵,我们距离公寓楼已经足够近了,随时都有可能和敌人交火,大家千万要小心!”男人的警告十分奏效,同行而来的众人,尽皆闭上嘴巴只用眼神交流。
低矮的围墙,杂乱的院落,正是隐匿行藏最好的帮手。十几条黑影穿梭其中,脚步声压得极低,每个背包的左右两侧,都挂着可以点燃的玻璃器皿,每一双眸子里都闪着复仇的火焰,众人苦后许久的清算总算来了。
“韩闯,这间房里有个人。”
“废什么话?把他干掉!市长手底下就没有好人!”韩闯的语气十分冰冷,不带一丝怜悯。
“等一下,闯哥。”少女举着火把,仔细观察躺在地上,已经将身上衣衫褪去的少年,“这个男孩正在发烧,他好像也没带着武器,应该不是市长的手下。”
“别多管闲事,就是一个倒霉的冻死鬼,我们得抓紧时间办正事!”火光下显出韩闯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被复仇之火充斥得双眼上爬满血丝,他的内心已经彻底被仇恨占据,身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儒雅与随和气息。
转过脸的少女被吓了一跳,竭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韩闯看出任何异样,“闯哥,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他吧,省得一会打起来你们还要分心保护我。”有时候学会在强者面前示弱,不失为一种有效的自保方式。
韩闯双眼中闪着如毒蛇般的寒芒,审视着,由于胆怯而垂下头的少女。女孩异乎寻常的表现,使得韩闯心中疑窦重生,‘难道她猜到了什么?’少女始终低垂着头,韩闯没有办法看到她的面部表情,更无法从她的眼神中窥破端倪,进攻的时机稍纵即逝,任何一点小的疏漏,都可能导致军心涣散。抬头间,韩闯在墙上的破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恐怖而陌生的脸,心中不禁一凛,随即语气恢复了柔和,“小楠,那我就把他拜托给你了。一旦消灭了市长和他的手下,我就马上派人来接你们。”抬手抚摸着满是油污的秀发,对身后的同伴说道,“帮她把人抬到隐蔽的地方,在这里生火,很难不会被敌人发现。”
肿瘤医院,住院部大楼。
长长的走廊里漆黑一片,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医用物品,空气中常年飘荡着的药味,驱散了腐臭和血腥气息。精疲力竭的阿紫躺在一张可以移动的病床上,干呕声不时会打断粗重的喘息。
‘玄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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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我了,你快走!夜魔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我们。’
‘少废话,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恋恋不舍的凝视着,很快便融入黑暗中的小黑熊背影,阿紫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她想独自走出住院部大楼,引开追在她们身后的夜魔。可惜剧烈运动后的病体,似乎已经不再听从她的指挥,疲倦如潮水般袭来,阿紫再也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意识陷入模糊的阿紫,感觉自己像在腾云驾雾般飞行,突然额头处传来一阵剧痛,饥渴交加的阿紫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腥甜温热的汁水冲破喉咙,只剩下本能意识的阿紫,贪婪地吮吸着汁水,饥饿感终于渐渐消失,饱胀的胃,向全身输送着热量。可惜好景不长,胃里翻江倒海地绞痛,很快便波及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热,燥热,如同置身于油锅中被烹炸一般,阿紫痛得四肢蜷缩到一起,像只煮熟的大虾,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亦如被血水浸透了一样。
‘玄兔,你在哪儿?’
脑海中一片混沌,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只有恐惧和孤独一波一波袭来。
港口码头,附近居民楼。
躺在床垫上的冬至辗转反侧,半睡半醒间,一声巨响,突然从港口方向传来。黑沉沉的夜色中,冬至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到海浪声中,似有什么重物正在缓缓下沉。
‘靠,不是吧?今天晚上玩这么大?这帮家伙连船都不要了?看样子,他们应该和圣殿骑士团不是一路人。’左手习惯性的摸向胸前口袋,却只掏出来一只瘪瘪的烟盒,冬至无奈的砸砸嘴,‘就算世界末日,也没办法阻挡人们享受夜生活的热情,真是吃不饱也能撑着啊!’
手掌抚着青黑色的胡茬,冬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船沉了,阿紫和坎离一定会在港口附近搜索一番,得给他们留下讯息,没准过几天就能和他们重聚了。’念及至此,冬至立刻整理行装出发。
趟着齐膝深的积雪,透骨的寒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裹着灰色狼皮袄的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