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阿紫睡得极不踏实,眉心被子弹击穿的查容霜挺着大肚子在对她笑,浑身是血的周小乐也如活过来般,围着阿紫问长问短,“你真的相信这个陌生的女人吗?阿紫,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外面四处游荡的行尸也比现在的人类更安全!立冬在哪呢?他怎么也不见了?为什么你没有和立冬在一起?他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
被噩梦团团围困的阿紫仿佛始终找不到出口,额头也在焦急地情绪影响下渗出细密汗珠,直至汉娜用手轻轻推动她的肩膀,阿紫才长长透出口气挣扎着坐起身,转头向砖墙角落里的沙发瞥了一眼。此时,陌生女人正用双臂环抱双腿,身体蜷缩成一团,不时还会发出一阵轻微地颤抖,大概她这一夜也没睡得如何踏实,只是谁也不清楚在女人梦里,又会发生着怎样的故事。
“天亮了吗?”阿紫透过碎裂的窗玻璃向外望去,天空仍旧灰蒙蒙一片,云层中见不到一丝光亮。尽管暴风雪早已在昨天深夜停歇下来,可太阳却仍像赖床的孩子一样,躲在厚重地云层后面,不肯和可怜的幸存者们相见。
“大概是吧,卫星电话耗尽电量关了机。只能祈祷今天的天气能够好转,没有阳光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汉娜掏出身上唯一一件,还和文明社会有所联系的卫星电话,漆黑的电子屏幕犹如镜子一般,将疲惫不堪的面容映在上面。
“不行,我们必须想办法确认时间。”浑身酸困乏力的阿紫,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查容霜曾给她讲过的一个人类实验:【地球上的生物都极度依赖时间,只有保持规律的作息习惯,才能更好的恢复体力,并且还可以规避掉许多意想不到的疾病。曾经有科学家做过实验,将一个人放在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房间里,备有足够的饮食和淡水,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独自生活一段时间。直到实验结束以后,参与者自己判断时间过去了两个多月左右,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这四个多月里,参与者在初期还可以保证有规律的生活作息。而随着时间推移,参与者开始出现连续活动二十多个小时,紧接着又会昏睡上几天,或者只睡一两个小时,就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忙碌。当参与者的生物钟被彻底打乱以后,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恶化,甚至还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你是在担心我们出现生物钟紊乱综合征?”能够在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工作的汉娜,在生物医学方面的知识储备,当然比阿紫道听途说来的逸闻趣事要更加专业和详尽。出于对本职工作的敏感程度,使得汉娜并没有多费脑力去思考,便轻而易举地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你也听说过那个实验吗?”听到汉娜一语道破天机,阿紫脸上表情虽在极力保持镇定,可内心深处却变得极为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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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汉娜过去到底是做什么的?’
见阿紫脸上表情变化不大,汉娜暗暗松了口气,‘好险!拜尔德叔叔说的没错,我真该管住自己的大嘴巴!如果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钢制小瓶里面的秘密也必将难以继续隐藏,我真不应该随意显摆自己的专业知识!好在这个傻姑娘并没有怀疑什么,以后我还得多加小心才行。’
“什么实验?两个小美女,你们在聊些什么呢?”身后骤然响起女人的声音,惊得两个心思各异的女孩,身体一齐颤抖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天,你睡醒了?”汉娜难得一见的急中生智一次,可她的说辞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有回答女人问题的阿紫,一双丹凤眼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陌生女人看,她总感觉这个女人堆满笑脸的表情下面,暗藏着某种古怪的情绪。
“嗯,多谢你们的悉心照顾,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冻成冰雕,只能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慢慢腐烂了。”陌生女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躲避着阿紫的目光望向窗外,“暴风雪总算停了,希望今天能见到太阳就好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阿紫轻声问道。
“你们叫我刘大姐就行,我的年龄恐怕比你们的妈妈也不会小很多。”刘大姐脸上又堆起笑容,只是目光仍旧没有从窗外收回来。
“刘大姐,你们的营地在什么位置?你不是迷路了吗?还能记得回去的方向吗?”阿紫追问道。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只需要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行进,当看见火车轨道以后,再一直沿着铁轨走就能找到了。”说话时,刘大姐的双眼再次落在阿紫的背包上,眼神中的贪婪之意一闪而逝。
“我们现在就出发吗?”汉娜的胃饿得有点痉挛,疼痛使她的脸颊变得更加苍白,大概对于刘大姐所说的丰盛招待太过热切,令汉娜的精神状态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你们都休息好了吗?如果有人刚走到半路就体力不支,那可是会要命的麻烦!”这是自昨夜到此刻为止,刘大姐第一次正视阿紫的双眼,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忧虑。
“要不,我们还是在小镇里找找吃的东西,先把肚子填饱再考虑其他问题吧。”阿紫始终对刘大姐抱有一种本能的怀疑,她无法相信一个没有任何防身武器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