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下一小半面积,断裂的钢筋,裸露在红砖和水泥铺就的楼板外面,像是狰狞地獠牙,看上去让人感到有些头晕目眩。立冬和阿紫小心翼翼地背靠着墙壁,一点一点地挪进卧室里。头顶楼板几乎全部塌陷,本是白色的墙壁,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被涂抹成暖洋洋的金黄色。
立冬抓起床头柜上,被雨水淋湿后又自然风开,泛着枯黄水痕的纸张。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过的字迹,也被水痕侵泡的有些模糊。
【我们带着救下来的孩子们,一起去了靠近海边的农机厂。那个被丧尸咬死的老师,留给我们一部手机,上面有条短信,说这里有军队驻守,可以给幸存者提供食物和保护。无论是立冬,还是阿紫,如果你们看到这张纸条,一定要赶快过来找我们!】
“农机厂?海边?看来被你说中了,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立冬笑道。
“管他呢,反正已经知道小乐姐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明天就去农机厂找她们!也不知道盈盈的病,怎么样了……”得知同伴们逃过地震,阿紫非常开心,可她想起盈盈的身体状况,不免又变得忧心忡忡。
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爆鸣,整间客厅里暖洋洋的。立冬和阿紫分别坐在火堆两侧,炙热的火焰将他们脸颊映红,火苗在双眼中欢快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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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好像安静了许多,几乎很难再听到丧尸的叫声。”阿紫轻声说道。
“别掉以轻心,我总感觉它们并不是丧尸那么简单!对于外面的怪物,一定还有我们不了解的隐情。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赶路,怕是就算我们找到车,也很难顺畅地开出城区。地震过后,所有的交通线路基本都瘫痪了。”立冬仰躺在地面上,脑海中回忆起白天,站在裂缝边和丧尸对望的场景,耳中似也隐隐又响起喃喃的低吟声。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两人发现这栋房子里,竟然还有自来水,自是眉开眼笑。立冬又从主人卧房里,找到一盒未开封的剃须刀片,将他久未打理过得长发和胡须整理干净,再次出现在阿紫面前时,竟难得被赞了一句,老帅哥。
城区街道上满是断裂开的深沟,有些地方甚至根本无法通行,两人只得绕着废墟走出去好远,才能重新踏上旅途。沿途建筑物,更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有裸露在外,如獠牙一样探出来的断裂钢筋。整座洋河市区里,根本看不到一栋完整的房屋。本该是初秋时节,可吹过面颊的秋风,已然变得十分寒冷,给人一种身处初冬时的幻觉。废墟里的尘土,不时便会随着寒风四处飞扬,两人都不得不用围巾遮住口鼻,确保自己不会吸入太多灰尘。
“立冬,那艘船怎么这么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从清晨一直走到午后,阿紫的双腿都有些隐隐发痛。可当她看到极远处的航空母舰时,疲倦还是被震惊给驱散,两只丹凤眼瞪得老大,怔怔地看着大船发愣。
农机厂外面的围墙尽皆坍塌,残垣断壁上还挂着成片的干枯海草,曾经竖在门前的钢制拒马,早已滚到公路上,上面原本挂着的几只丧尸,也已不见踪迹。看着眼前令人难以置信地惨状,立冬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即便不是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也很容易就能猜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难怪地震发生那天,会有很多怪异地情形出现,原来不仅仅只是地震而已,这里还被海啸波及,恐怕……”话到嘴边,立冬却说不下去了。
“我不相信!她们不可能……”阿紫扑进立冬怀里,后面的话只剩下呜咽。
汪!汪!汪!
两人正站在路边暗自神伤,一阵犬吠声突然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团黑影便欢快地向立冬飞窜而来。
“黑风?!”立冬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直到黑风热乎乎地舌头,在他剃得却青的面颊上舔过,这才开心地将黑风抱在怀里。而阿紫则在黑风出现的瞬间,又触动了她伤心的回忆,悄悄别过脸去,抹着泪水,‘塞班……’
“别难过,塞班永远都会记得你,并且保佑你。”手掌拂过阿紫头顶,立冬心里也感到十分痛苦。若不是塞班舍生忘死,他和阿紫早葬身群尸口中,这条边牧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条违背了天性的存在。
农机厂的地面上堆满杂物,还有许许多多早已腐烂发臭的鱼虾蛤蚌,却完全看不到任何有关周小乐她们的线索。成群结队地海鸥在空中盘旋啼鸣,不时还有乌鸦随着一起聒噪,海啸席卷过后,各种各样的海洋垃圾,充斥在目光所及之处。农机厂附近竟看不到任何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只有大自然在无声地控诉人类曾经的罪行,进而又将所有罪恶的证据,公诸于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