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真是个幸运的人,仅有一些皮外伤。只不过头部受到重击,一时半刻醒不过来而已。’
略加思索,立冬砍倒一片玉米杆,在空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确保李昭没有被雨水淹死的可能后,从车里找出一件雨衣,盖在身上,又在雨衣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玉米秆。远远望去,李昭像睡在一座翠绿色的新坟里,只不过埋葬的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活人。
最后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立冬将背包里的狼皮袄套在身上,徒步行进在暴雨中,沿高速公路出城方向,追赶前面的商务车,‘如果没计算错误,商务车现在一定抛锚在,前方高速公路某一处的路边。运气不好的情况下,可能还会有人受重伤……’有仇必报,一直以来都是立冬坚定奉行的行事准则。
“大哥,能行吗?”穿一身狱警服装的男人,扭了下脖子。一条花花绿绿的蜥蜴纹身,在脖颈扭转之间,吞吐出猩红色的信子。因为尺码不对,他感觉穿在身上的衣服,格外别扭。冷汗顺帽檐边缘流下,面颊由于惊惧,显出异样的惨白。
听到身后因惧怕而颤抖的声音,当先带路的男人并未作声,只转头一撇。一双狭长的眼睛中,射出噬人的光芒。吓得提问的男人,慌乱地躲避望向他的眼神。惊惧的神情,彷佛被狼群中的头狼,震慑的小狼,夹着尾巴四处躲避。
当探照灯耀眼的光束,打在这群隐没在黑暗中的人群身上时,一阵急促地警报声,骤然划破清冷的秋夜,监狱里霎时变得异常喧嚣。两股温热的暖流,从先前提问的男人两腿间流下来。他被哨塔上荷枪实弹的狱警,吓尿了……
双手抓住狼皮袄的前襟,用力紧紧领口。耀目的闪电,不时从空中划过,孤独的身影,在夜色里忽隐忽现,缓慢行进在疾风骤雨之中。从口中喷出的热气,还未飘散在空气中,便被如注的暴雨撕碎。感觉体温正在下降,立冬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撕下一条,放在嘴里咀嚼。那束山崖上的火光,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玛德,都怪周飞这个臭傻子……’
初秋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射在翠绿色的“坟”上,水珠从尚未枯萎的玉米叶尖滑落,滴到李昭几无血色的脸上,四下飞溅。浑身的痛楚,还未来得及将李昭撕碎,彻骨的寒冷,先让他打了一个激灵。玉米叶上的水珠,更加欢快地奔向大地母亲的怀抱。
“贤子,车在这,他们人呢?”二壮抻着脖子,从村道另一侧的玉米地里张望。
“我哪知道?昨晚那么大动静,估计都被镇里那群病人吃了吧?”邹子贤嘴里小声嘟囔,从二壮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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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被露水打湿的小脑袋,不住地扫视周围。
“谁?”猛然听到对面玉米地里,沙沙作响,二壮声音有些发颤。
“怂包,别瞎叫唤!你忘了,昨晚那女的大声喊,把镇里生病的人都给引过去了吗?”电闪雷鸣之际,邹子贤和田二壮,都看清昨夜发生的事情。此时二壮的叫声,把邹子贤吓得一哆嗦,差点拔腿就跑。
右手捂住嘴,二壮满眼歉意地,朝邹子贤挤挤眼。俩孩子又悄悄观察半天,这才轻手轻脚地,从玉米丛里钻出来,朝侧翻的suv接近。
从suv车厢里钻出来的二壮,仰起有些憨傻的脸,冲邹子贤嘿嘿笑。正在车外放哨的子贤回过头,看到二壮手里,抓了几袋面包和饼干,腋下还夹着两瓶矿泉水。
“从昨天中午吃完饭,和你一起去山上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可把我饿惨了!”大口嚼着面包的二壮,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
“又不是只有你没吃,我不也一样?”猛灌口水的邹子贤,擦擦嘴,“我没吃饱,咱们再进车里…”正说话间,忽听身后哗哗作响,惊得他跳起身,一把抓起正在闷头吃东西的二壮,往玉米地外面跑。
“小孩,站…站住。”李昭虚弱的声音,飘了过来,彷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你们看到和我一起的人了吗?”
“什,什么人?我俩来得时候,这就没人!”邹子贤仗着胆子回道,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你是不是也得病了?”
‘得病?’淋一夜暴雨的李昭,脑子有些发昏,被小孩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低头思索几秒钟,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是想说,镇里那群吃人的家伙,得病了?”
“不然呢?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像得狂犬病一样,逮谁咬谁?!”似乎察觉到李昭,并不像镇里其他病人一样,邹子贤说话的声音,总算恢复平静。
“还真是人小鬼大,小看了你。”站在suv车旁,李昭虚弱地扶住侧翻的车,“去后车厢,帮我找几件干衣服出来,我就不怪你们偷东西了。”
“什么,什么,我们才没偷!是你自己扔在这,我们看没人要,才自己拿的!”二壮涨红脸,瞪着小豆豆眼,竭力争辩。
“你怎么不自己进去找?”邹子贤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神色,“你受伤了,伤得不轻吧?”
听到邹子贤的话,李昭瞳孔骤然一缩,这时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狡猾的孩子,“即便我伤得再重,凭你们两个小毛孩子,还是不够看。”李昭重重打了一个喷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