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细雨从天而降,潮湿的空气中,秋风搅起午后的燥热,小区外的世界,终于归于平静。飘荡在车库里的84消毒液味道,混合雨水拍打地面,掀起的泥土气息,让垂头丧气的众人,无处躲避。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像无法驱散的梦魇,压在他们心头,连呼吸也带着沉重地绝望。
络腮胡男人的视线,再次无意间,扫过面包车时,突然落在一只带有斑驳血迹的榔头上:“你们看到那人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安静地空气,突然被打破,其他人没来由的,轻颤了一下。
“什么人?”面容白净的男人,一头雾水的问道。
“哼!哪有什么人,一定是他缺少酒精浸泡的脑子出问题了。外面的丧尸不就是嘛?至少它们曾经是人……”光头青年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有气无力。
“不对,我也看到一个奇怪的人,看她瘦弱的身材,应该年纪不大。你开车往这边冲时,她好像是从车库里,跳着跑出来的。对,没错,她是跳着的!当时我还很好奇,丧尸什么时候学会跳了?现在想起来,我绝没看错!”断腿少年,抢在络腮胡和光头青年,再次发生争吵前,把话截住,皱起眉头说道。
“老头子,你确定没看错吗?当时车开那么快,没看花眼吧?”中年妇女质疑的语气,让络腮胡的脸色,憋得更红,圆瞪双眼准备反驳。
“小海,说的没错,我也看到了。好像是个女孩子,但她发型又像男孩。看样貌,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穿牛仔背带裤的少女,清丽的声音,又一次截住,络腮胡男人尚未出口的争辩。
“哈,你看!我没说错吧?怎么可能看错?我视力这么好!”络腮胡异常红润的脸颊上,挂着一种久违的,象征权威似的神情,得意地看着他老婆。
“哼,你的烂车技,好像把她撞死了吧?”光头青年似乎极看不惯络腮胡男人,语气中对两夫妻的救命之恩,没有丝毫敬意。
“当时那种情况,我tm怎么……”络腮胡被光头青年一番抢白,气得火冒三丈,大声申辩着,又要向光头青年冲过去。
“别吵了!你俩有完没完?现在还不够乱吗?俩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像泼妇一样?”外表斯斯文文的少女,厉声呵斥道,“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你们这么无休止地争吵,能解决问题吗?没看到这还有一个受伤的人吗?你俩烦不烦啊?!”
正跃跃欲试的两人,顿时如泄气的皮球一样,狠狠地互瞪一眼,扭过头兀自生闷气。面容白净的男人,无奈地一耸肩,对少女说道:“先把小海抬到卧室床上休息吧,我们得先想办法,把他的腿处理好。别等真有办法,离开这里时,他的腿会很麻烦。”少女带着感激的目光,望向说话的男人,可当他最后一句话出口后,感激之意如雪泼沸水一般,瞬间消融不见。反有一丝担忧和怒意,印在眼底。
中年夫妻没和其他四人去卧室,他们留在车库,匆匆搜寻一番。本想打开轿车后备箱查看,可面包车把轿车,死死顶在车库墙壁上,后备箱也被牢牢卡死。俩人鼓捣半天,没能打开,只得无奈放弃。在一阵撬动声响过后,小女孩渐渐苏醒过来。众人的争论,她并没有听到,可即便听到了,小女孩也不敢贸然出来,和这群陌生人见面,‘现在人并不比丧尸安全多少……’此刻,小女孩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登山靴里的爪刀,已被伤势较轻的右手紧握,随时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杂乱地撬动声响,终于归于平静。眼皮沉重,不受控制地合在一起,小女孩再次昏睡过去。
“cao~我的腿…该死的畜生!我砍死你!……你们快来帮我!”光头青年跌坐在地,左脚不住蹬踹面前的地板,正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地从另一间卧室里逃出来。从主卧室急匆匆跑出来的三人,不及查看光头青年,就见一条毛色黑白相间的边牧,挡在隔壁卧室门口。边牧呲着利齿,凶戾的目光中,透出决然地气势,毫不退让地向四人狂吠。
“一条小狗就把你吓成这样?真tm面!”络腮胡终于逮到机会,轻蔑地讥讽光头青年。
“别tm说废话了,这只畜生一定有什么古怪!我被它咬伤的右腿,现在一点知觉都没有!你们别tm光顾看热闹,快扶我一把!”
络腮胡扬起大号扳手,试图喝退边牧。白净青年和中年妇女,则一起用力将光头青年拽进主卧。络腮胡双眼紧盯边牧,生怕它突然冲过来。边牧并无继续攻击的想法,只是目光凶恶地注视四人,牢牢守在卧室前,一步不肯退让。
回到主卧,关好房门。络腮胡用力扯开,光头青年的裤腿。当众人看到伤口时,心里都不禁咯噔一下,脸上现出凝重神色!一把将其余几人拦在身后,络腮胡举起大号扳手,对光头青年高声喝道:“伤口怎么回事?你确定是被狗咬的吗?”
“玛德,我哪知道怎么回事?伤口在我大腿后面,我看不到!是不是被狗咬的,我会不知道吗?伤口到底怎么了?你们tm倒是说清楚啊?!”光头青年有些气急败坏,看到众人反常的举动,他的心直往下沉。
“什么都别说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们可不想被你害死!你被感染了!别tm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