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窑厂,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里面分了凿山部门,建窑部门,烧制部门,绘制部门等等。
工人们见了卢逸诗,纷纷打趣道:“这就是衙内常常挂在嘴边的婆娘吧。长得可真是俊俏哩。”
把卢逸诗给整脸红了,拽着赵衡林的袖子不撒手。
赵衡林笑着一一回应,“就是我婆娘,往后会常来往。大家多多照顾了。她一个女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得很。”
工人们道:“肯定得照顾啊,这可是咱们的小东家。小东家,您说是不是?”
卢逸诗是个聪明人,做事从来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她将自己带来的礼物,一一分发给所有工人。明明事先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但却一个都不少地发到了这些人的手里。
工人们不禁感叹,“难怪小东家能做那么大的生意。这做起事来面面俱到的模样,倒和衙内有的一拼。”
卢逸诗笑道:“往后还要请大家为我们出力,这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工人们笑道:“一斤粮,五两肉。这哪里能叫小小礼物,分明是送了我们大礼。”
“小东家不知道吧。这宜春呐,肉啊粮啊,都贵着呐。不比其他富饶的地方,什么东西都便宜。我们这里多山多水,东西运进来不容易。自己养,也没地方种,没地方养。”
卢逸诗浅浅一笑,道:“往后都会好起来的。”
她转头望着赵衡林,一双莹莹眸子,几乎要把赵衡林看得身子都软了。
“衡林你说,是不是?”
赵衡林哪有不答应的份。自己婆娘都这么说了,当然要附和道:“自然是了。往后我们宜春,会越来越好的。”
工人们纷纷开心极了。
虽然只是画大饼,但他们觉得,自己就是能预见到未来,宜春变得越来越好的模样。
卢逸诗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无论是干体力活的凿山部门,还是细致的绘制部门,所有人都认识了她。
卢逸诗得意地对赵衡林笑道:“这下可没人再找你说亲了吧?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小东家了。”
赵衡林笑着道:“是是是。不过,即便是你不在,也没人敢找我父亲提亲。要知道,谁家乐意把自家姑娘给嫁到三年之后,就离任的县太爷家呢?谁人愿意自家姑娘远嫁,跟着县太爷的衙内东奔西跑呢?”
“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姑娘,才乐意等我那么多年。”
卢逸诗轻轻拧了他一把,“知道我好,往后就对我好些。婆母还惦记着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呢。”
赵衡林叹了口气,“三年后吧。等父亲从任上离职,我们就回彭水成亲。也不知道到时候小丫能不能做花童,她三岁……是不是小了些?”
卢逸诗困惑地微微皱了眉头,“花童?那是什么?撒花的小孩子吗?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小丫来做。都是请的亲戚家的孩子。小丫给我们做压床童还差不多。”
赵衡林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风俗习惯。一时之间,把自己穿越前的经历给带了出来。
他道:“是我记岔了。这点还是我们逸诗细心。往后我要是出了纰漏,可得找你给我填补了。”
卢逸诗红了红脸,轻轻撞了一下赵衡林,“那不是应该的嘛。”
赵衡林轻轻牵着她的手,离开窑厂。
“你觉得,窑厂出品的瓷器如何?在彭水县的销售情况会如何?我的销售目标群体,一直是底层人群,所以制作并没有那么精细。其实,以宜春的高岭土品质,完全可以制作的出异常精美的瓷器来。可惜的是,这里没有这样的人才。”
卢逸诗道:“人才是可以培养的。只要你这个领头人,精益求精,就一定可以做出售卖给上等富户人家的瓷器来。再者说,我看着现在就挺不错的。薄利多销,是个好路子。”
赵衡林握了握她的手,“你觉得成,那就一定行。到时候彭水的瓷器销售,还要靠你。你多担待些。”
卢逸诗笑了,“莫非这瓷器生意里的利润,没有我那一份?原本我也是出了银钱的,为什么不一心一意地去卖呢。我倒是羡慕公爹,明明没出一分钱,却为县衙弄到了那么大的利润。”
赵衡林道:“是我说服了父亲,让他将无主的高岭土山地租赁给我。一来,我既能赚到瓷器的钱。二则,也能让为县衙欠债而焦头烂额的父亲出一份力。”
“这是一份钱掰作两份来花,大家都得好处。”
卢逸诗和赵衡林在山间小道慢慢走着,彼此说着体己话。
“我听说,现在山上还有不少寨子的人,都不愿下山?衡林你心里可有成算?他们也是宜春的百姓,不过是出于无奈,才落草为寇。万万不能将他们就这样丢着不管了。”
卢逸诗叹道:“现在虽说是夏天,可冬日转眼就要到了。到时候山上的日子,别提有多难过了。我听祖父提过。过去他当县衙和刺史的时候,可没少为这些百姓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