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珉警惕了起来,“你要和我商量什么?!”
赵衡林把父亲按在太师椅上,让他慢慢听自己的计划。
“我是这么打算。修补城墙,还有修大堤的事,就全部都交给宜开司。这样呢,我也有钱赚,父亲的麻烦也算解决了。”
赵珉狐疑地盯着赵衡林,“全都交给宜开司?你还能赚钱?你上哪儿赚钱去?以往这种都是百姓服徭役,这样才能修的下来。衙门本来就捉襟见肘,你可别这个时候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赵珉扶着自己的大.腿,“衙门是真穷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衙门。”
赵衡林反唇相讥,“父亲你也不过只待过彭水和宜春两个地方,怎么就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地方呢?我想着,我大虞朝地大物博,总有朝廷不能面面俱到的地方。富饶有富饶的地方,穷苦有穷苦的地方。“
“宜春不过是中下等县,还有下等县衙。那些地方恐怕比宜春更不如。父亲应该感到高兴。真到了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一穷二白的,儿子我就是有八只手也没那能耐,让地方富起来。”
赵珉一想,却是也是这么个道理。儿子说的没错。
“不过,你打算怎么搞这两件事?来,你同我仔细说说。毕竟我是你父亲,比你年长那么多岁,不是白吃那么多盐的。”
于是赵衡林便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修补城墙,可以用水泥厂的水泥。水泥远比夯土内芯要牢固得多。我们不可能把所有城墙全都推翻重新砌一个。就只能哪里漏的补哪里。而外头的石砖,我预备建造一个石砖厂。这样宜春的百姓也有了新的工作,可以大量消耗人力。不至于空晃悠,给治安带来麻烦。”
“百姓只有有了工作,治安就会变好。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我相信只要有了工作,那宜春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赵珉摸着大.腿,想了又想。
然后道:“那你打算怎么整治那些不愿意工作,也不愿意耕种的闲汉呢?”
一个县里,总有那么些人,什么事都不想做,每天就想着偷鸡摸狗。做些不劳而获的事情。
这是治安的一大弊病,赵珉不得不考虑在内。
还有一点。
“而且你用了大量的人力去建厂——这我不反对。的确给宜春带来了质的飞跃。但是土地却无人耕种。让乡绅兼并,我又不乐意。这件事,又该怎么解决?”
赵衡林细细思索了一下。
“前面一个问题,我也没办法。那些闲汉,我总不能抓着人家过来给我干活,或者去耕种吧。他们本来就想着不劳而获。这个就得靠二柱子他们的班头了。”
“父亲可以把巡捕分为几个小队。每天轮班制,或者三班倒。然后给他们加些工钱。我想,二柱子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赵珉沉思片刻,“这个的确可行。我将捕房的人分为十个小队。每队五人。分批进行巡捕。不过,就是捕房的人手暂且还不够。否则十人已对是最合适的。”
赵衡林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个父亲就不必担心了。我估量,一到冬天,立马就会有人从山上下来了。他们在山上是没有活路的。唯有下山才是正经路子。”
赵珉点点头,“那行,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那耕地,你又如何打算?”
这个问题就大了。
往整个大虞朝来说,乡绅兼并土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成为大豪族,成为富甲一方的家族。
而百姓的田地都在他们手里,便只能给他们当佃户。
当然了,其中还有另一层原因。
那就是做乡绅的富户,可以不用纳税,也不用服徭役。
这样一来,隐匿人口,就造成了大虞朝极大的危机。
而土地的兼并,带来的是,富者越富,穷者越穷。
乡绅是可以免税的。
而朝廷收不上来的税,就只好摊派到其他农户身上去。
这样一来,百姓不仅要服徭役,又要被摊派税收。还不如隐姓改名,落户到乡绅家里头去呢。
如今宜春,也有不少这样的情况。
只不过为了征兵一事,不少佃户都主动出了乡绅名下,逃往山上去了。
宜春人不是傻子。
谁知道乡绅会不会为了避免征兵,把自己拉上去顶包。
这样一来,宜春的土地兼并,反倒是最理想的状态。
赵衡林对赵珉说道:“已经被乡绅们兼并的土地是不可能再拿回来了。不过我打算过段时候上一回山,再和黄进峰他们说道说道。”
赵珉忙问:“他们这群凶神恶煞的,你打算和他们说什么?怎么说?仔细别把小命给搭进去才是。”
赵衡林笑道:“这点父亲暂且放心。他们名为恶寇,实为良民,你看我,去了那么多次,还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我是想上山,同他们说道说道。如果再不愿下山,那么三个月后,他们原本的那些田地,就收为官府所有。由官府去进行分配耕种。”
赵珉听完一惊,吓得直接跳起来。
“儿啊!你这是要了他们的命啊!田地就是百姓的命.根子,谁愿意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