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将赵衡林水泥铺路的工程,事无巨细地对莫大娘说了。
“他总共招了三十来个人,先是去石灰山开凿石灰。那些人虽然工作辛苦,但工钱却高,一天能赚半吊钱呢。”
二柱子拍了下脑袋,“对了,赵衙内还搞出了一种叫做口罩的东西。让凿山的人戴着,捂住口鼻。他说石灰山开凿的时候,会有粉末,对什么呼吸道不好。所以让上工的人全都戴着。”
“后来铺路的时候,又从县里请了人,男女老少,但凡干的动的,他都收。而且还管饭,顿顿都有肉菜。工钱也是半吊钱。这一月下来,赵衙内不知道花出去多少银钱了。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觉得自己亏了的样子。反而高兴得很。”
莫大娘说道:“倘若他果真将宜春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乡,换做我,也会觉得高兴。”
“不过工钱和管饭这两件事,倒是做的比给官府服徭役要好得多。”
二柱子道:“赵衙内还说了,往后只要给他上工的,全都有肉菜吃。他都已经放出话去了,说是要在宜春靠江的地方建织厂,到时候织工三班倒,人停机不停地干。到时候,不仅管饭,还管住呢。”
“如今宜春县城的人,都管赵衙内叫大善人。在我看来,他的确也称得上是大善人一个吧。从来铺桥修路的,都是好人。”
莫大娘听说赵衡林要开设织厂,不禁开始激动起来。
“他果真说要开设织厂?”
二柱子点点头,“是这么说没错。而且还说了,首先就招咱们寨子里的人。”
莫大娘在原地转了几圈,“好,我就等他织厂建成的那一刻。到时候一定带着寨中老小下山,去给他的织厂添把力!”
二柱子笑道:“大娘也先别着急。如今织厂还没开建呢。待建成了,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莫大娘点点头,“是这个理。”
她又道:“依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联络其他山寨的人,陆陆续续地派些人下山去做工?我想着,既然赵公子要铺桥修路,必定少了壮年男丁。若是我们这些寨子里的人能赚到一口饭钱,岂不是美事一桩?”
二柱子答道:“我看行。来之前,我先去了其他寨子转了转。他们都听说了赵衙内的事,激动得很。可惜就是没有县太爷的招安令。轻易不敢下山。万一被逮了呢。”
“也是。”
莫大娘送走二柱子,“你如今在捕房当了班头,千万要好好守护我们宜春的安全。以前偷鸡摸狗的事,就再也别干了。”
二柱子挠挠头,“大娘还记挂着以前的事呐。过去是没有正经营生,每日靠打猎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干点其他买卖,根本活不下去。如今我端着的是铁饭碗。自己要是不以身作则,又如何带好下面的弟兄。”
他嘟囔道:“再说了,二当家还对我耳提面命的呢。天天盯着我,让我按时点卯。”
莫大娘笑道:“有二当家看着你,我就放心多了。去吧,今日虽说是你休沐,不过来往一趟也不容易。赶紧回家去休息。”
二柱子笑道:“大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如今有了水泥路,来回走路比以前都快多了。而且县城里还有人做起了拉人的买卖。我坐车过来的,一路快得很。”
莫大娘心里越发激动了,恨不得立刻就下山去看看,二柱子口里的水泥路究竟是什么样的。
“无论怎么说,你早些回去休息都是好的。”
二柱子同莫大娘告了别,径自下山去了。
回去的时候,在路口等了一会儿,就见一辆拉人的牛车过来。
他赶紧招招手,“回县城的。”
赶车地道:“五文一个人。”
二柱子现在作为捕房班头,一月月钱都有二两银子,哪里看得上这五文钱。
当即讨价还价都没有,立刻就掏出钱上了车。
牛车在平整的水泥路上走得很快,一点磕绊都没打。
到了县城,二柱子先去见了徐昌林。
“消息都送到了?”
二柱子答道:“送到了,大娘还说想马上下山,好让寨中的老小去织厂做工呢。”
徐昌林笑道:“如今还早着呢。且不急这件事。最近衙内正在筹划要去一趟黔州。我见他身边无人,想着是不是自己告假,跟着一道去。免得到时候他受人欺负。”
“这敢情好。”
二柱子用布巾浸湿了井水,擦了把脸。
“有二当家你跟着,衙内绝对不会吃亏。”
徐昌林笑道:“这你就错了。我们的衙内可不是吃亏的主。我不过是帮衬一两把,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毕竟宜春是你我的家乡。如今有了起来的苗头,断不能就这样放弃。”
二柱子闻言,点点头,“是这个理。”
徐昌林接着道:“如今县衙里头并不忙,我想告假的话,老父母应当会同意的。只是不知道衙内是什么意思,要不要让我跟着一道去。”
赵衡林一听徐昌林想跟自己一起去,高兴还来不及。
“我虽说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但黔州我还真不熟。要是徐钱粮愿意带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徐昌林说道:“黔州府我以前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