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林在心里安慰自己,高蛋白,吃着嘎嘣香。
捡起一只蚂蚱,就往嘴里送。
赵珉见他吃着香喷喷的模样,赶紧示意那小姑娘给自己松绑。
那小女子柳眉一竖,“让你儿子喂你吃!”
赵珉苦着脸,对着赵衡林送过来的蚕蛹,一口咬下。
什么时候,他赵四爷还沦落到吃虫子的地步了。
实在是惨。
他就说,这官不能做,不能做。
偏生儿子怂恿自己承了宜春令的官职。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沦落到吃虫子的地步了。
赵衡林一口一个,吃的嘎嘣香——纯粹是饿晕了头,只能这样对付几口。
总比挨饿好吧。
赵衡林和赵珉一吃完。赵衡林就被重新给绑上了。
那小女子端着餐盘,走了出去。
临走还不忘把锁给重新锁上。
门外站着寨子里被唤作大娘的女子。
她看了眼空了的餐盘,低声问:“全都吃完了?!”
那小姑娘点点头,“我看着他们吃完的。”
说罢,捂着嘴笑,“就该这么糟践这些狗官。谁让他们欺负咱们来着。”
大娘也笑了,“看起来,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再关上他们几日,待我会会他们。”
此时,那二柱子兴奋地跑了过来。
“大娘、大娘,我们发财了!”
大娘连忙问:“怎么了?可是那狗官的行李中,藏了银子?”
二柱子摇摇头,“银子倒是没有,大都是居家用的东西。不过我在里面发现了好东西,大娘快随我来!”
大娘二话不说,径直就跟着二柱子去了劫下的六辆马车。
二柱子打开第二辆车,只见里面满满的全装着雪盐和糖霜。
他情不自禁地又用手沾了一点,送进嘴里,一脸享受。
“是糖和盐!咱们寨子里最缺的东西!”
大娘听说后,惊讶不已。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这样雪白的东西。
她学着二柱子的模样,用手分别沾了点尝尝。
“果然是盐和糖。可是为什么他俩出行,要带着这么多的盐和糖?”
二柱子献宝似的道:“里面还有好东西呢!”
他拿出一麻袋味精,给大娘看。
“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尝起来鲜得很。”
大娘一尝,果然如此。
大娘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莫非他二人是行商,而不是狗官?”
二柱子拍着胸.脯打包票,“那年长的说的明明白白,就是过来当宜春令的。这点我绝对没记错。”
大娘陷入了沉思中,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赵衡林父子谈谈。
前些月,宜春来了征兵的神威军。在宜春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不说,还把家家户户的男丁全都给拉走了。
大娘带着一帮弟兄,将神威军赶出宜春。从此在山林间,落草为寇。
她本是蛮夷,武功又高。一把苗刀耍得飞起,是以大家都推举她为首领。
背着苗刀,腰间插着一把圆月弯刀的大娘,此时心里琢磨不定。
到底这两个人,是来宜春干嘛的?
到了晚上,来送饭的小丫头换了个人。
赵衡林和赵珉正是饥肠辘辘。中午吃的那些虫子虽然蛋白高,但它不顶饱啊。
看见饭菜送来的时候,已经是两眼发绿。
不过见这次送来的是正常饭菜,父子俩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饭菜,滋味着实不怎么样。
吃惯了没有杂质的雪盐,再吃用杂质的盐块煮出来的饭菜,总觉得没有那么好入口。
但现在也没办法,总比没东西吃强。
送来饭菜的女子,穿着奇装异服,显见是个蛮夷人。
她照中午的样儿,给赵衡林解了绑。然后令赵衡林给赵珉喂饭。
赵衡林心里不觉得有什么,赵珉却是感慨万千。
自己现在宛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赖孝子喂饭。
等吃完,那女子一声不吭地将餐盘端走。
赵衡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他心里一心惦记着赴任的日子。
距离赴任的任期已经所剩无多。
倘若真的过了期限,他们家是要倒大霉的!
可赵衡林心知,现在自己也没条件和人家谈。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不仅赵珉觉得自己委屈,赵衡林也觉得委屈。
他活了两辈子,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赵衡林觉得自己嘴里,还残留着中午的那些虫子的脚,一直不得劲极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是不吃,恐怕还不知道他们拿其他什么法子来磋磨自己和父亲。
赵珉往赵衡林身边靠了靠,低声问他:“你觉得,我们还要多久,才能从这里出去啊。为父实在受不了了。”
那饭菜,是人吃的吗?给家里养的猪,恐怕都不吃。
这伙食也太差了。
赵四爷想念起自己在彭水县的日子了。
每天遛鸟斗鸡,好不快活。
现在要做这劳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