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赴任宜春的旨意还没下,但赵家已经开始忙活开了。
梁氏询问了彭水县不少做过官的夫人们,打听好了之后,列出了一张长长的单子。让下人们按照单子上的东西去准备。
赵衡林好奇地看了一眼,不禁失笑。
“母亲,你怎么连锅碗瓢盆都给算上了?县衙那里的处所肯定有这些,我们犯不上带着。”
梁氏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万一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呢?难不成你们父子俩还就地挖个火坑煮饭吃?”
赵衡林无语,又看了看清单。
“床褥这种,带个一两套也就够了。六套是不是太多了些?”
梁氏捏着单子,指挥下人们把东西装箱。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难道我还指望你和你父亲能天天晒被子?多山多水的地方也多雨,潮湿得很。多带几床被子,到时候换着盖,也是好的。”
赵衡林无奈地道:“照这单子准备东西,那我们得有多少车行李?此行路途遥远,足有千里。路上遇到些水匪、土匪都与可能。到时候东西被抢了,还不是白白糟蹋了银子?”
梁氏顿了顿,竟然觉得赵衡林说的很有道理。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赵衡林,“那依衡哥儿——我们应当带多少东西?”
赵衡林竖起一个食指,“一车。”
见梁氏脸上一万个的不同意,连忙改口。
“两车,最多两车。不能再多了。再多了,看守行李的人手还不得把我们家给搬空了。”
梁氏一拍脑袋,“对,还得再给你们聘几个武夫。最好是跟着镖车走,他们有经验,又能护你们周全。”
梁氏说风就是雨地连忙寻来人,跟着自己跑了一趟镖局。看看最近有没有顺路的镖师,可以跟着一起上路。
至于钱嘛。
布庄和织厂重新开启的赵衡林,依旧是彭水县第一首富。
钱这东西,根本就不必在乎。
棉布在彭水县卖的很好,价优质廉,已经快成为粗布的替代品了。
只是细棉布买得起的人还很少,大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家丁才有足够的月银来买。
而从东边沿海运过来的低价丝绸,完全将彭水县的布商们给打趴在了地上。
他们从未想过,丝绸竟然还能便宜到这个地步。
赵记布庄的名声,现在都已经传到隔壁邻县去了。就连灵石县的人,都会特地顺水而下,买几匹粗棉布或者细棉布回去。
当然,这一切都要仰赖经营了得的卢逸诗。
有她操盘,赵衡林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而之前卢逸诗欠的钱,也很快就还上了。
九出十三归,一文都不少。
不仅如此,她还靠着自己在布庄的分红,填补上了卢家的亏空。
卢轩对她再没话讲,就连苏氏见她,也不再言必称你表兄。
卢逸南在卢老爷子的强压下,开始跟着自家妹子学做生意。可惜他真的就不是这块料。
耍鸟遛狗卢逸南最在行,但打理家业这件事,真的为难到他了。
卢逸南跑来找赵衡林诉苦,见他忙得脚不沾地,也不好多打搅。
只好去烦自己的妹子。
卢逸诗见他就来气。自己忙的要死,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看赵衡林。他倒好,几乎一天跑三趟。
气得卢逸诗直接就不理人了。
卢逸南好说歹说,还保证自己能在赵衡林面前为自己妹子说好话,这才得了卢逸诗的首肯。细细教他怎么看账本。
只不过看了不到半日,卢逸南就哈欠连连。
卢逸诗直接把账本敲在自己哥哥头上。
“你还想不想学了?!”
卢逸南打着哈欠,“当然想啊。这不是我学会了。妹妹你就能抽出时间,去见赵大兄弟了吗?可我是真不会啊。”
卢逸诗脸上一红,又是一账本过去。
“要你多嘴。”
卢逸南满脸苦笑,“我现在可算是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了。早知道赚钱这么难,我就不去赌了。这一赌,就把家里大半年的收益给亏进去了。”
卢逸诗冷笑,“兄长还知道这点,就证明衡林哥哥戒赌很成功。往后你可再不能赌了。”
卢逸南高举双手,“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不信你就去问赵大兄弟。我都多久没进赌坊了。不过嘛,同家里的小厮玩玩扑克牌啊,黑白棋啊,倒是能赢不少,嘿嘿嘿。”
卢逸诗冷着脸,“说白了,还是去赌了。”
卢逸南赶紧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不过是赌几钱银子。和以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妹子,你别再拿眼睛瞪我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卢逸诗低着头,翻看账本,叹道:“也不知衡林哥哥此去宜春,究竟是福是祸。”
卢逸南说道:“嗐,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那大兄弟,本事高着呢。他才不会轻易就死在宜春。”
卢逸诗一账本过去,“不许说死字。仔细我回头向祖父禀报,说你学习不认真。”
心里却担心得很。
可自己实在抽不出时间去探望赵衡林。
卢逸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