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林匆匆忙忙赶到家中,却发现梁氏面色红润光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母性光辉。
他立马就知道,这是母亲骗自己回来的手段。
不过赵衡林也没生气。他的确很久没回来看顾母亲,疏忽了。
“母亲,对不住,儿子因为和父亲争吵,竟忘了回来看你。”
梁氏劝他:“父子哪有隔夜的仇,你俩因为一张方子的事,就闹成这样。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赵衡林哽着道:“那也不是我的错,是父亲胳膊肘太往外拐了。”
梁氏沉默了一会儿。
“事情的原委,我也听说了。这事儿的确是你父亲不对。可是你到底是做小辈的,不能这么顶撞你父亲。否则他在家中的威严何在?”
“威严?”
赵衡林笑了,“父亲在家中,除了每日找理由用木棍子打我以外,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梁氏哑然,“可你俩,总得先有一个低头的呀。”
赵衡林闷声闷气地说道:“我知道该低头的是我,但是我不愿意低头。我怕一低头,父亲就得寸进尺,让我把方子交出去。”
梁氏忙道:“这事儿我已经同你父亲说过了。他答应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衡哥儿,你就听母亲一次,好不好?”
赵衡林想了很久,最后点点头,“好,我就听母亲一回。”
又道:“母亲唤我回来,可是有其他事要吩咐?”
梁氏笑了,“正是有一桩事,希望你同你父亲一起去做。”
她望着怀里正在酣睡的小丫,“小丫快满月了,满月酒也该准备起来了。这回,我想让你和你父亲一起操办。”
梁氏小心翼翼地望着赵衡林,“衡哥儿,你看,这事儿,成不成?”
赵衡林道:“母亲不必这般小心。我何曾忤逆过你的心思。况且母亲也是盼着我和父亲好。所以这事儿,我就应下了。”
这时候,赵珉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板着脸说道:“知道不能忤逆父母,还算你有点孝心。”
赵衡林把头扭开。
忤逆母亲是不行的,忤逆你倒是无所谓。
父子俩就这样磕磕碰碰地一起操办起小丫的满月酒来。
席面自然不必说,是从赵衡林的酒楼直接派了厨子过来做。当天酒楼歇业一天,也算是给那些掌柜和伙计喘口气。
抓阄的事情,两父子却有了分歧。
赵衡林觉得,女子不当太过柔弱,抓阄的时候,应该放一些宝剑之类的东西。
赵珉却认为,女孩子柔弱些便好,武力值太高的以后没人要。
赵衡林瞪大了眼睛,“我的妹子,谁敢不要?小丫那么漂亮,难道以后还能嫁不出去?!”
赵珉振振有词,“难不成你还能护她一辈子?”
赵衡林冷哼一声,“就是护她一辈子又如何?只要我护得起,我就护着。再说了,就算我护不着她,不正好因为能文善武,可以自保其身?”
赵珉最终只能怪说不过他。所以抓阄的时候,还是放了一把小小的宝剑。
事后,赵珉对梁氏大吐苦水,直言这活儿没法儿干了。
“衡哥儿样样都要同我作对,我这做父亲的,简直就像是他儿子一样。”
梁氏劝道:“衡哥儿是在外面做惯了事的。所以在家里难免带了点习气。你是他父亲,总归包容些来得好。”
赵珉气呼呼地道:“我若是不包容他,恐怕他都要把家里给整个遍儿了。你是不知道。他现在尾巴都朝天上飞。”
半晌,才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我就担心,有朝一日,他会因为这个吃亏。”
“我也不是有心想把方子交给大房的。我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吃亏。可吃亏是福。我不容忍些,大房在小事大事上,才会更不容忍我们旁支。”
梁氏安慰道:“老爷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清楚。可是衡哥儿还小,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你总不能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打击他吧?要是往后一辈子都一蹶不振,那可如何是好?”
赵珉闷闷地道:“我也是怕这个。想来想去,那天同他在大哥面前吵起来,实在是丢脸。可我又不能去低这个头。”
梁氏捂嘴笑道:“现在衡哥儿不是先低了头吗?他愿意同老爷一起操办小丫的满月酒,就是低头的表现了。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亲父子之间,自有默契。”
赵珉坐着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还是你说得对。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这话还真是对了。当初娶你,我不后悔。”
梁氏感动道:“有老爷这句话,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得了。”
在赵衡林和赵珉风风火火的操持下,小丫的满月酒顺利地举办起来。
即便与赵珉一家有着诸多的不愉快,但在外人面前,赵家的嫡系大房还是还要面子地来了。
卢氏自然也来了。
她今日来,是早有准备的。随身带着一袋子鼓鼓囊囊的盐巴,就等着一会儿给小丫塞进嘴里去。
卢氏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因为赵衡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