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不去的。”女鬼说。
我瞪她一眼,这群混账当鬼当久了真是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我的手摸向通风管道,管子···被堵上了。
触感软绵绵的,不像是四面八方硬邦邦的墙壁和地面传来的吸引力,反而有一种人体的柔软韧性。
定睛一看,一只苍白的手臂软绵绵地,被团在管道里,肉眼可见里面全是支离破碎的人形碎片。
我猛回头,看向伥鬼群,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鬼群似乎不似之前稠密。
女鬼嘲弄地说:“终于发现啦?你逃走后,领大发雷霆,一连吃了两个疗伤。你从管道走的,他觉得不能留下这种危险隐患,又手撕了三个,肢解成小碎片堵住道路。”
这招又狠又贱,还有用。
我可以穿过空气、金属、水泥、塑料、石头,尸体或者活人,但无法穿过同为鬼类的身体。
不知道这些鬼为什么被肢解之后还没有消散···
我正这样想着,管道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都是你的错,都怪你,我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音之后,这倾诉更加诡异,如泣如慕,我背后的寒毛就没平下去过。
这时我意识到,管道里的伥鬼虽然被撕碎了,但是只要没有被一口口地吃掉,还算是“活着”的。可是,就算苟了下来,此时此刻他们承受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
本来就凶厉的恶鬼被肢解,痛,又不能死,岂不是更加怨恨,从而更加强大?也没办法和伥鬼们讲道理,他们只会认为是因为我才被手撕的,可以选择在我与他们的大仇人吕振山之间选择一个去死,我的票数绝对遥遥领先。
如果我伸手把他们掏出来,会不会被狠狠咬一口?
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警察不能及时赶到,就只有我能照顾一下陈晨的死活了。
摸一下,那东西抽动着要攻击;拽一拽,他往反方向挣动;你劝他自己动动,他那深深地卡在管道深处的头立刻破口大骂。
难搞的很啊。
咬牙从管道掏出刚才那只苍白手臂,那爪子跟猫似的“蹭”地一声冒出黑色长指甲,跟满清贵妇人非要留的那东西似的,有一点蜷曲、尖利,恶心的要命。那东西挣命地要挠我,试图在我身上留下来一道儿。
吓得我松开了捂住胸口的那只手,忍住剧痛双手把住那只人体凶器,远远丢到地下室的另一头去,引发那边的鬼一阵哀嚎抱怨。不过那只手好像没有袭击掉落处其他伥鬼,OK,决定就这么把所欲的肢体从管道中挖出来!
我找个了尽可能不引发胸痛的姿势,命令被我压在屁股底下的那名伥鬼挪近一点。
也不知道干了多久,沿着斜坡越往里,受到的阻力就越大,我还要花费精力和里面换着花样骂我的脑袋们吵架。
我气喘吁吁地:“不是,你们都被塞到吸引力最微弱的地方了,为什么不能努力努力,挣破束缚离开这里!出去就可以报复你们的敌人啊。”我话音未落,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教唆了这帮东西去复仇。
管道里的头嗷嗷地:“你就是我们的头号仇敌!”
我:“···算了我就不道歉了,毕竟教唆你们好像也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
贫嘴和吐槽智障有利于放松心情。
就在我成功挖出一颗高音喇叭一样叭叭叭的脑袋,心情振奋些的时候,领的怪笑声到了。
“欢迎客人!”他笑容可掬地说道。
看见他就来气,我把手上那颗哇哇大叫的头冲他狠狠砸去,自己身上崩出无数魂体颗粒。
砸了个正着,但是领很奇怪地看我一眼,依然笑吟吟地哼着歌。
这不对,他不生气吗?
我很奇怪,但陈晨的消息更重要,我立刻问道:“陈晨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陈晨是谁?哦哦,你说的是那个被西装红毛各打了两枪的那个倒霉鬼是吧!”他欢畅地大笑,“死啦!地板上,死得透透的啦!”
一边笑,一边螺旋状地盘旋于地下室顶部,好像还不够恶心我似得。
“欢迎新客人!”他嚎叫到,过于喜悦,眼睛里偷着恶毒的光,他用于伪装的微笑面具都扭曲了。
我刚想喷他两句,让他安静一点,伥鬼群里传来怯怯私语:“那是谁啊?”
“好眼熟。”
“我认识。”
“真讨厌!”
至少我是个熟面孔,他们说的肯定不是我。我心里一动,凝视天花板。
那里摇摇晃晃,有一双穿着布鞋的脚。是一只鬼,只有一半的身体刚刚进入地下室,大概还有一半在地下室外面挣扎。
领伸出双手一把将他拽下来!
群鬼惊呼!
我大叫一声:“吕振山!”
他怎么死了!
那老头神色惊恐,一个屁都不敢放,四脚朝天摔在鬼群里。
“别碰我!饶命啊!”吕振山挥动双手。
女鬼狐疑地说:“真的好眼熟。”
“谁啊?”
“领袖”大声宣布:“眼熟吗?来,告诉大家你是谁!”
说着